从煦忽然盯着某页,陆慎非想起什么,一大步跨了下来,伸手要抢,从煦躲开,转过身,开始念本子上的那行字:“平心静气,要有耐心。”“这都不会,笨得要死。”
从煦扭头:“你当初原来是这个心态!”
陆慎非从从煦手里抽回本子合上。
从煦恍然:“我想起来了!难怪说帮我弄错题集,后来弄了一半又不弄了!”敢情是嫌他笨!
从煦要去书柜里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错题集,本子里有没有写他其他坏话,陆慎非不知道从哪里抖开一张满分150只考了98的化学卷,示意上面的家长签名:“这好像是你自己签的,不是你爸?”
说完把卷子叠起来,一副回头带回去给狗慎他爷爷赏析的架势。
换成从煦去抢,陆慎非跳回凳子上高高站着。
抢着抢着,陆慎非和从煦同时定住了。
从煦忍着笑:“你确定是我签的,不是你?”
陆慎非挑挑眉。
从煦淡定了,耸肩,请的手势:“带,带,赶紧带,就让我爸妈看看,当初因为你,他们错过了多少卷子。”
“我后来只考了一个三本,没被骂着去发愤图强,你有多少功劳。”
那张98分的化学卷子,最终在陆慎非手里变成了一只纸飞机,越过从煦的头顶,飞落到打着瞌睡的大金毛的脚边,被大金毛一爪子拍扁,又是舔又是咬。
从煦看乐了,心说金毛不是很聪明么,怎么连纸都吃,还没笑出来,忽然一顿,“完了!狗忘喂了!”
他们自己没吃,狗儿子也跟着没吃。
从煦开喷正拿app点餐的陆慎非:“怎么当爹的?”“爷爷奶奶知道得心疼死。”
陆慎非当爹的心态很稳:“男孩子,饿一顿有什么关系。”
从煦看看地上把纸飞机咬的粉碎的狗子:“现在知道了吧?你爸不心疼儿子。”
顿了顿,“改天带你去绝育。”
大金毛肚皮贴地的趴在地上,耳朵往后别,狗生这么久,第一次在凌晨一点多吃晚饭,吃的还不是狗粮,是没有放调料的肉窜窜。
嗷呜嗷呜~世上只有爸爸好!
爸爸们则在酒饱肉足后,澡都没洗,往刚刚打扫出来的房间里一钻,光着膀子躺在了一张床上。
从煦迷迷糊糊,拿腿蹬旁边不属于他的那条腿:“远点儿。”授受不亲。
陆慎非也困得不行,闭着眼睛往床边挪,挪到不能再挪为止。
不多久,都睡了。
可从煦只睡了十分钟,莫名醒来。
他睁开眼睛,就着房门外没关的透进卧室的光,扭头看向枕边。
这一瞬间,又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但其实老宅这边,从煦以前虽然常来,但几乎不留宿,印象里,只有一晚上,因为暴雨,又因为爸妈去外地不在家,留了一夜。
那天晚上和此刻一样,他们光着膀子睡在一张床上。
那天晚上,十几岁的从煦在咚咚咚的心跳中,感受到了自己对一个同龄男生的前所未有的悸动。
是那天,就是那天。
从煦豁然间没了半丝睡意,起身坐起来,陆慎非明明睡着了,感觉到身旁的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