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是靠绝对实力说话的。

杨星河终于从人人不屑的议长养子,变成了人人喜欢的小星河,刚成年的他自认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可以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反正怎么也死不了。

当无数赞誉向他拥来时,只有几个与他朝夕相处的老兵在担心他。

“一个人的好运再多,也终会有用完的那一天。而且,你就算受伤不会死,难道你不疼吗?”

终于有一天,他们所在的旗舰被帝国军的重炮击中,一根金属支撑架被炸断,尖利的金属杆如同一根长.枪,向被杂物压住的杨星河飞来。

杨星河避无可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被刺穿。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他面前,金属杆刺进了他的胸口,将要穿出他的身体时,被他用手死死拉住。

那个人,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战斗结束后,各队要对战况进行复盘,旗舰指挥舱里的一切,自然也被拿出来重复播放。

“老凯文真是太不幸了。”这是所有人看过那段视频之后的感慨。

根据抛物线计算,那根金属杆会刺穿杨星河的胸口,但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会从他的肺叶与心脏之间的空隙穿过去。

会疼,不会死。

“如果他没有挡在你的面前,那么你们俩现在都会活着。”这句话,杨星河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听见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对他说起。

尽管他们都没有恶意,只是表示遗憾,但是听在杨星河的耳朵里,一天比一天沉重的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连养父高夏明也被连累。

有舆论流传,凯文为什么要救杨星河,因为他是高夏明议长的养子,如果不救的话,等战争结束,还不知道会被议长打击报复成什么样。

高夏明的政敌,如傅柯舟之流找到了抨击的理由,就连杨星河积极入伍的行为,都被说成是在层层保护下的做秀,为将来得到更多的权力做铺垫。

为了不连累别人,杨星河加入了刚刚组建的特别运输队。

他定下的所有计划,都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他没少被队员们抱怨:“明明是五个人的组,却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在干活一样。你是队长,能不能注意一下身份,你要是死了,明天的工作总结谁来写啊。”

只有养父高夏明对他的做法没有异议:“我相信你所受的伤,都是必须经过的考验,不是一时冲动的鲁莽后果。”

不知什么时候起,杨星河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对痛觉的灵敏度非常高,他生怕被人看出这一点被利用。

每次受伤,除非昏迷不醒,他都会藏起来一个人处理,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不要连累别人,不要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弱点,再痛苦也要忍着,不能对任何人说。

这是高夏明一直以来对杨星河的要求。

杨星河也不折不扣的执行着这一点。

现在体内的信息素浓度是杨星河从未体会过的,一旦开始交.合的过程,至少需要连续五天的时间。

他现在是被追捕的身份。

李墨一是他的推荐者。

五天之内,一定会有很多人找李墨一,他不能不在。

一旦他不在,没有人替他解释,就会坐实了他参与谋害联盟使节团团长的罪名。

不能连累了他……

杨星河的意识一片混乱,时而是那个为他而死的凯文,时而是李墨一站在受审台上,时而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将他整个人烧成灰。

他俯趴在李墨一的膝上,难耐地翻滚,他下意识的在身体可以接触到的任何地方用力蹭,却根本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