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我还发现,他似乎在处理事情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当时家里发生了一件事,那天他正在书房里做我给他布置的家庭作业,而保姆在旁边打扫屋子,突然,保姆不明原因晕倒了,他发现以后上前查看,确定保姆失去意识,便用书房的电脑上网查阅‘人突然晕倒以后该如何处理’,从无数方案中筛选出了一个他认为可行的,将晕倒的保姆放平,并拨打了急救电话,随后……回到书桌旁继续做他的家庭作业。”
沈鹿:“?!”
“当时我不在家,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人,事后他跟我说,没有进行进一步处理的原因是他没有把握保姆因什么而晕倒,没有试图把她拖到屋外,也是他评估了自己的体力和保姆的体重以后做出的决定。”
“我又问他,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能静得下心写作业,他说既然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其他的又办不到,不如继续做自己的事,等待急救车来就可以了,没必要因此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沈鹿:“……”
季飞泉:“……”
“那一年他八岁,而家里的保姆是除了我和他母亲以外,跟他最亲近的人。”季乾看向季闻钟,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亲近的人他都能如此,我想,即便那一天晕倒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也依然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这种表现太诡异了,我第一次开始慌张,于是我咨询了心理医生,并假装邀请朋友,让心理医生来家里对他进行观察,并与他互动。”
“多次试验之后,心理医生告诉我,您的儿子可能是个天才,工作方面的天才,他足够理智,能够在短时间内做出最为合理高效的规划,他不会受感情的影响,因此他也足够客观。”
“但同时,他或许也是个庸才,感情方面的庸才,他无法拥有常人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人最终会有什么样的成就,无法评估。”
沈鹿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所以,“么得感情的工
作机器”这话,居然不止是一句玩笑?
沈鹿和季飞泉同时向季闻钟投去怪异的眼神,后者依然没有抬头,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没有对父亲的话做出任何否认。
季乾轻轻叹气,又抿了口茶水:“虽然看上去,他的这个天赋很有价值,可我依然不敢轻易利用,我怕一不小心会闹出乱子,所以一直没对他进行任何系统的培养,甚至不准备让他当继承人。”
“直到你绑架他那件事之后,我不得不彻底放弃了你,将注意力转移到你弟弟身上。”
“也正是因为那次事件,他第一次出现了和过去不一样的反应,那几天我经常看到他在走神,好像心事重重思考着什么的样子,说也可笑,那时候我居然觉得,我儿子有点像个正常人了。”
“但很快我又意识到不对,我问他是不是觉得被大哥欺骗了才心事重重,可他死活不说,我便只好默认他是这么想的,毕竟他那几天看上去确实很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