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最担心的小儿子鸿星,”张龙桀随手撸了把鸿星的头发,鸿星小猫一样乖乖地低着头。
张龙桀继续道:“这个臭小子,真的是要把我气死,偏偏......又要把我心疼死。”
“不过,现在好了,鸿星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了,鸿晖也回来了,虽然......他还是不肯认我这个爹。”
鸿星鼻子酸酸的,张龙桀眼眶溢满了泪,拍着胸脯承诺道:“姝雅,当年你躺在病床上,哭对我说,鸿晖没了,你就是死也不能瞑目。现在好了,16年了,你终于能安心了。”
“你放心,我张龙桀失而复得,下半辈子,就算是豁出老命去,也不会再让被人动鸿晖一根汗毛。”
说着说着,张龙桀终于忍不住放声恸哭,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姝雅!两个儿子都好好的!都考上大学了!可是......我们一家人大喜的日子,怎么偏偏,就你不在了呢?”
烈日晴空,艳阳高照,远处的树荫下,瘦高男子撑着一把大黑伞,挡住面部,攥紧的手心微微颤抖。
张龙桀是真的激动到心眼里了,在姝雅墓前狠狠地哭了一通,回去的时候,还是鸿星扶着走的。
见张龙桀和鸿星走远了,天赐才缓缓地走到姝雅的墓碑前。
他左手捧着一大捧康乃馨,右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姝雅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姝雅的发型简约美观,眼睛大而有神,嘴角勾起一个恬淡闲适的笑容。
注视着天赐的时候,慈祥的爱意几乎溢于言表。
天赐手指抚在冰凉墓碑上的那一刻,仿佛冥冥之中,有种什么力量把他们连在了一起,血脉相通,水乳-交-融。
那一瞬间,破碎黯淡的记忆碎片纷纷逐渐变得鲜活,妈妈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唱着催眠曲哄他睡觉,他依稀还记得......妈妈身上的香气。
倦鸟归巢,落叶归根,天赐曾经发过誓,一辈子都不会哭了,可到了这一刻,他竟是像个孩子一样地崩溃到恸哭失声。
原来,你才是我的妈妈......
天赐跪在墓碑前,肩膀耸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