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棠:“我们那时候读的学校是个危楼,走廊的围栏特别的低,那天是李光明约我去的楼顶,说要和我一绝雌雄。”
“他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你?”温殊问道。
顾彦棠回忆道:“谁知道?那天大概是吃完中饭,他让我给他洗饭盒,我不给他洗吧。”
“就这么小的事?”
“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到底能发生多大的事儿?”
“好吧。”以温殊的认知,确实是不大了解留守儿童的世界到底里能发生什么事。
顾彦棠:“那天我们俩打得很厉害,我把他脸给踢了,他也踢了我的肚子,当时他骂了我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我就特别气,把他的脸给抓破了,估计还打歪了鼻梁,然后他就特别急得往我这边冲,我正在三楼的护栏边,那天下雨,地很滑,李光明没有抓住我,反而一滑就掉下去了。”
这段经历顾彦棠讲得磕磕巴巴的,还有点语无伦次,温殊握了握他的手。
顾彦棠反抓住温殊的手,激动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当时其实很想抓住他的,但是他掉得太快了,我没有抓住。”
温殊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怪你,真的,如果你真抓住了他,说不定你连自己都掉下去了。”
“温殊,我真的没有想要杀人,不过他的死我可能真的有点责任,假如那天我没有去,他肯定不会死。”
温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着气,问道:“那你姑父又是怎么回事?”
“唉,那个人渣。那天我姑姑看我放学后一直没回家,就叫他去学校找我。后来等到人掉下去了,他才冒出来。我就问他为什么不去救人,他反而要挟我,说以后再在家里和他对着干,他就和别人说是我把人推下去的。”
顾彦棠看着温殊又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要在家里和他对着干对吧?”
温殊点点头,心想这世界上这种反人类的人渣都能被顾彦棠遇到。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啊。
“那天晚上,我的心都冷了。我把之前他打我的那些锄头和火钳都找出来藏起来了,趁着我姑姑和妹妹回娘家的时候,我就半夜起来把他打了个半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里。”
“我们明天回你老家看看吧。”
顾彦棠只是紧紧抱着温殊,把他骨头都勒得痛,但是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我陪着你一起回去,带点钱,买点东西,去看看你姑姑吧。”
顾彦棠一个劲儿蹭他的脖颈,眼泪和鼻涕一起都蹭在了温殊的身上,还是不说话。
温殊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不用害怕,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东西我们必须去面对的,知道吗?”
温殊躺在床上用电脑加着班,审核着白天上班应该弄得那些资料。顾彦棠蹑手捏脚地爬上了床,粘着他要抱他。
温殊很不给情面地制止道:“别闹,今晚真不想做了。”
顾彦棠只好歪着头看了他一会,觉得真是的,这个人怎么就躺床上玩个电脑都那么好看呢,这辈子能够遇到温殊大概真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了吧。
这样想想,就算今晚没有吃到嘴里但是还是开心地意犹未尽在一旁玩手机。
过了一会,温殊头也没抬地问道:“十一点到了吗?”
“没有。”
“那买两张去W市的高铁票。”W市正是顾彦棠老家所属的市。
“你还真的要去啊?”顾彦棠惊讶道。
“你以为呢,我刚才把假都请好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顾彦棠可怜巴巴道。
温殊拍了拍顾彦棠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去和你的过去告个别吧。我想看看你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想多了解了解你,免得那个林昊老是在我面前秀优越感。”
“你老实说,今天那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吃醋了?”顾彦棠忽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