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温殊还是喃喃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确实是个好姑娘。我从来没有想要骗你。
对不起,我身为一个gay,却不得不去相亲。
对不起,给你的人生带来一场看似美丽的邂逅,让你空欢喜一场。
其实,温殊自己也知道,他这辈子其实最对不起的是他自己。
在叶岚一脸狐疑的表情中,几个人一起下山了。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温殊有那么多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这个人明明就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职业又是检察官,说他是坏人,这世上大概就没有什么好人了。
他又没有什么复杂的人生经历,家室清白又干净,可是从脸上,却硬是看不出一点阳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让他看起来那么压抑呢?
温殊一路开车无话,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任何闲聊。只有温胜利点名他回答什么,他才会应付几句。
叶岚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虽然她和温殊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那是一种怎么都靠近不了的疏离感。
第8章 第八章
顾彦棠虽然在T大才读到大二,但是确实是T大校园里不折不扣的名人。当然出名的程度,确实是比不了后来费尽千辛万苦,才考到T大历史系的研究生宋昱了。
此人不仅面如冠玉,对于女性来说有超级吸粉体质,还拥有一个超人气偶像男友,人生跟开挂了似的。
顾彦棠的人生不仅不能用开挂这种词来形容,反而还十分苦逼。至少在一般人的眼中,异常的苦逼。
刚入学不久,同宿舍的另外三个室友,就发现同寝室里住了一位神人。都觉得他这体力,他这精力,不去参加奥运会的铁人三项,真是可惜了。
这个铁人除了和他们一样要把大学的课程照常念完之外,还打了三份工。从星期天到到星期四,一个星期有五天晚上,从七点到十点,要去学校的电脑维修部上班。星期六星期天做两份家教,一个初中,一个高中,每个两个钟。
就连他们唯一不上课的两个下午,星期一和星期三的下午,他都要见缝插针地骑个自行车去商业北区的奶茶店做奶茶小哥。
顾彦棠的室友在一次闲聊中,一致觉得别人是上大学的过程中顺便谈个恋爱,做个兼职什么的补贴生活费。而对于顾彦棠不同,他主要是来赚钱的,顺便就把大学给读了。
顾彦棠对于班里人和同寝室人,对他这些明里暗里的评价,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好多人都说他想赚钱想疯了,不知道享受大学生活。
他只想说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啊。现在大学学费这么的贵,书费,住宿费,生活费,样样都是钱,他又有谁可以依靠呢?
说来也是讽刺,他唯一可以用来休息的时间,就是一般大学生最不屑一顾的上课时间。不管是专业课还是公共课,他都听得特别认真,还会做笔记。
在大把人睡觉,玩手机的课堂里,他总是腰杆笔直的听课,看起来特别地另类。
一个学期下来,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认得他,就连很多大班上课的同学也都对他耳熟能详。
他之所以认真听课,并不是真的喜欢听课,也不是觉得这课有多重要,他只是单纯地享受这样的时光。
相对于那些在工地搬砖的日子,现在所受的苦都是不值一提的,而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人生最好的时光了。
有时也会犯傻地想,这个老师是不是也教过温殊呢?有没有提问过他呢?
我在走你走过的路哦,我在听你听过的课呢,不知我是否可以成为你喜欢的人呢?
想到这里,这个一向认真听课的少年很难得的放下在记笔记的笔,开始手托着腮发起了呆,眼睛随着教室窗户外叽叽喳喳地正在筑巢的小燕子身上飘去。
果然春天是来了啊。
法理学老师正在寻找一个学生回答他刚刚提出的问题,底下几十个学生不约而同地像事先排练过一样齐声喊:“顾彦棠!顾彦棠!”。
于是顾彦棠回过神来了,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
“所谓法律移植,是指一个国家对同时代其他国家法律制度的吸收和借鉴。它产生的原因是社会发展和法的发展的不平衡性,它适用的范围,一是外国的法律,而是国际通行法律和国际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