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钟时天呼吸一窒,他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双冰冷如不见天日的古井般的眼睛。
站在门口的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制服,将他修长的身型衬得更加挺拔峻逸,五官依然俊秀无双,但似乎更深刻了,如同锐利的宝刀初露锋芒,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是赵疏遥。
他们安静地对视,似乎有千言万语在流动,又似乎空气于此凝固。
“时天君很早就到了,一直在等你。”南野希说。
赵疏遥随意撇开目光,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钟时天的双手骤然收紧,他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是赵疏遥吗?
“是谁是谁?”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是个秀丽的少女,她穿着和赵疏遥同款的制服,撑着赵疏遥的肩膀往里看,“他是谁?中国来的朋友?”
赵疏遥不着痕迹地拿开她的手,走进房屋在南野希身边坐下。
“云,不要在客人面前有失礼数。”南野希温情的责备。
北原云吐了吐舌头,也跪坐在赵疏遥身边。
从所未有的压抑,钟时天几乎想用力的呼吸,他面前是和谐美满的一家人,而他只是个客人。
“这位是北原云,虽然只是个高中生,却是我这个老太婆的侄女。”南野希介绍道。
“你好。”北原云用英语说,“你是这家伙在中国的朋友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钟时天。”钟时天像一个机械一样回答,他无力地看着赵疏遥,后者却对茶更有兴趣,低垂着眉眼,盯着茶叶的沉浮。
北原云看了看钟时天,又看了看赵疏遥,凑到他耳边疑惑地问:“你们关系不好?”
赵疏遥皱着眉偏过脑袋远离她,极快地看了钟时天一眼,什么也没说。
他们俩坐在一起就像一对金童玉女,般配得令人鼓掌叫好,钟时天僵硬地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交往中哦。”北原云笑眯眯地说。
“没有。”赵疏遥说。
“没有?”北原云转头瞪他,“我说‘要不我们试试看’你可没有拒绝!”
赵疏遥烦躁地皱眉,“没有。”
“喂!男人就不要言而无信!”北原云嗔怒道。
“你们两位,打情骂俏也要分场合。”南野希笑着说。
钟时天牙关都在颤抖,他死死咬着内唇,铁锈味溢出也没有松开。
就像个笑话。
他低下头,呼吸进肺部的东西像刀片,血淋淋地把他的内部割烂。
“我可以和你单独说说话吗?”这是钟时天对赵疏遥说的第一句话。
赵疏遥抬眼看着他,像是生怕多看一眼会泄露一样,又很快别开,“嗯,到外面来吧。”
他们沉默地来到庭院,停在离房屋不远处的小池塘边上。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钟时天看着池塘里的金鱼,清澈的水面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