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韩蓦现在不知道, 程煦再吓唬他一阵子不成问题。
韩蓦眼神暗了一瞬, 藏在袖中的手掌紧紧攥起, 表面上却笑得温和有礼:“是朕冒犯了,若仙君肯出手了结朕的几个心愿,不必等五年,朕自然拜师随仙君修炼。”
韩蓦沉吟片刻, 继续说:“朕想先除掉太后的兄长李枫, 他在军中肆意克扣粮草,兵士们食不果腹,骑马射箭都没有力气,怎么为国效力?”
程煦皱眉问:“你真要与你的养母撕破脸皮?”
如果日后为此悔恨, 修炼时牵挂着俗世亲眷之间的人情债,那就还也还不清了。
“她小时候怎么对我的,我不过原样还给她罢了。只是不知仙君身在局外,会不会看得更通透。”
程煦想起韩蓦小时候的遭遇,这会儿倒真有点想抱抱他,可惜刚刚才拒绝过,覆水难收。
“其实你在朝堂布局多年,心里早该有分寸了,不必向我这个局外人请示。”程煦不知不觉间嘴角微扬,“你要除去朝堂上的蛀虫也好,向曾经看不起你的人讨债也好,自己定夺,我一定保你顺风顺水。”
“好。”韩蓦半月形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程煦脑子里乱七八糟,他觉得韩蓦好像对他太信任了些。万一他这位仙君不过是个耍弄幻术的江湖骗子呢?韩蓦到底是因为爱意值太高才信任,还是因为盲目信任所以增加了爱意值?
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程煦想得头疼。
韩蓦的心思也是乱七八糟,他要将一切抓在手里才能安心,那么豁出下半辈子的锦衣玉食换来的仙君,更是要安置在近处,最好天天都能看到,才能睡得安稳。
御花园的清池旁立着一座“临镜楼”,作赏景之用,当今皇帝后宫空虚,先帝的人也死的死,赶的赶,倒没几个人愿意来赏景。
韩蓦叫人将临镜楼里的空室布置成了卧房,程煦推开房门,看了一眼,嘴角就僵了。
床榻上摆满了粉白的莲花花瓣,清香宜人,花瓣脉络细腻,的确赏心悦目,就是看起来实在太像某种主题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