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忆垂在身旁的手彻底蜷紧,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魏灵诉上前半步,两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只需要千忆稍稍低头,他们的额发就能亲密相缠。
千忆沉默了会,也许是那三个笔记本太沉甸,也许是那句剖白让人不敢再隐瞒,他掐头去尾,只挑扼要的东西告诉了魏灵诉,说的确遇到了些麻烦事,为了不牵连其他人才暂时避避风头,可能几个月,也可能一两年。安全的情况下,学校会尽量去。
“究竟什么事?”魏灵诉略微皱眉,“找过警察么?”
“找过。”千忆低声道,“别问了,过阵子等我处理好了,如果能说,我会告诉你的。而且,叶老师给我在这边找了帮工,在学校登记了,也算是勤工俭学,你不用担心。”
别的问题,不管魏灵诉问得再多,他也不说了。知道多说无益后,魏灵诉只要有空就会抱着作业过来,至少能多陪陪他。
千忆的房间不大,书桌很小,窗户也窄高,即使有台灯,也只能两个人挤着坐。床也很窄,有时千忆教他弹吉他都只能勉强挤下。从春到夏,由夏入秋,这间屋子狭小而灰暗,但却在他的记忆里越来越鲜明。
暑假倒数四天,魏灵诉难得起了个大早,不到八点就来到剧院。千忆的门虚掩着,他原想猛然推门吓一吓他,谁知还没走近,门内却隐约传来一阵谈话声。
“……真的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不要再在我身上花精力了。”说话的是千忆。
“为什么?”一个陌生女声问,“水你收了,书签也收了,为什么挂坠不可以?”
“……水是旁边围满了人,我照顾你的面子,这件事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书签……书签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夹进去的,那算不上收。而且,我已经有挂坠了。”
魏灵诉心头蓦然一突。千忆说的挂坠,难道是他送的那个?
“我不明白。”那女生的语气冷淡下来,“学校里对你有好感的人是不少,可哪个像我这样尽心尽力?千忆,我今天认真问你一句话,你……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室内诡异沉默,魏灵诉的心却莫名加速起来。他听到千忆低声答了句“有”,轻得像开在夜晚里的秘密。
紧接着,那门忽然被拉开了,魏灵诉猝不及防和那名女生打了照面,他怔了一秒,对方却眼圈泛红,全无要理他的意思,匆匆从他身侧离开了。
剩下魏灵诉和千忆面面相觑。
魏灵诉装作刚到的样子:“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