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上,所有人都灰蒙蒙的,往来匆匆,但七楼窗口的姑娘却不紧不慢,只托腮望向远方。

树下枝叶凌乱,仔细观察才会发现,一旁的小水洼中映出位姑娘的身影,她像是高高跃起,身体姿态极其优美。

海边水天一色,只留下一抹亮色,那是海边的姑娘,也是画家眼中唯一的风景。

所有的画,看似囊括整个花花世界,横跨春夏秋冬,但其实定格的中心从来只有一个人,叶辞柯的妈妈,叶辛夷。

“lori……一定很爱她。”

“我想应该是吧。”阿莉捷缓缓抚过画框,“其实一开始,我和马修,我们都相当不理解的。他去巴黎看了出舞剧,忽然兴冲冲地回家,和我说‘妈妈我遇见了自己的缪斯,透过她,我能看到一整个世界’。他称她为‘小火花’。”

阿莉捷沿着画幅渐渐往里走:“我和马修不懂画,lori说的这些我们都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他原本就是个爱自由,又浪漫的小伙子,直到他开始追那位姑娘的公演,不断地和她写信,你说lori多么笨蛋,她根本不认识他,更看不懂法语。”

阿莉捷在一个透明展柜前停下,展柜里叠放着很长一摞书信,几乎有数十本书加起来的厚度。

乔稚欢眼瞳略微睁大:“这该不会是lori写过的信吧。”

这数量也太惊人了。

“oui。”阿莉捷肯定他的猜想,“有次巡演,还是在巴黎,叶辛夷表演完,忽然在掌声中跳下舞台,在汹涌的人群中抓住了lori——他说那是他一辈子最美妙的回忆,他的小火花冲他笑着,竭力憋出句法语,问他‘今天的信能不能亲手递给我?’”

“她带他去后台,当着他的面,一次性拿出了所有的信,从第一封到最新的一封,排列地整整齐齐,收进一个方盒子里。lori说,他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娶这位姑娘。”

乔稚欢听得入神,好像跟着lori一起,追遍叶辛夷的所有公演,又从她身上迸发源源不断的创作热情,从“她”拓展成“世界”。

他没奢望过会得到回应,甚至没想过会被叶辛夷注意到,直到那天谢幕,他的火花奔他而来。

“这太浪漫了。”乔稚欢感叹道。

“可不是。”阿莉捷幽默地挑挑眉,“马修追我就简单太多了,‘我能邀您跳支舞么?’我说‘oui’就这么在一起了。”

“简单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