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自古只有婆婆拿捏儿媳的份儿,钟娴雅敢拒绝她,她就让她每天都不好过!

余氏走了,钟娴雅连忙让小丫头将人搀回屋里,又打发人去请大夫。看到青黛等人的惨样,钟娴雅愧疚地拉着她们的手直流眼泪,“对不起,青黛,红染…是我连累了你们。”

青黛缓缓摇头,想到自家小姐的处境,鼓起勇气道,“小姐,王妃明显是想用您的嫁妆填补公中,您可千万不能心软……”

姑爷冷血功利,王爷荒诞好色,王妃更是手段厉害,没了嫁妆,她们小姐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除了忠心的青黛,其余的丫鬟嬷嬷就只剩绝望哭泣了。因为小姐的嫁妆被王妃哄去,她们回钟国公府也是一个死字;可是不顺着王妃,今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她们早晚会被王妃折腾死的!

钟娴雅听着满屋子啜泣声,心凉得不行,她反手握紧了青黛,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放心,你们小姐我不会心软的。”

她要和离!

钟娴雅下定了决心,第二天就叫人偷偷给钟国公府递了信儿。

本来有凌天在,定南王府的门房和守卫算是相当森严的。不过自从凌天走后,傅玉每日忙着跟小妾丫鬟胡混,根本就不理事。傅明喻倒是想管,可他没那个能力,府卫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将他蒙在鼓里戏耍,他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呢。

女儿在信里哭诉,国公夫人心急如焚,没多久就递了帖子登门拜访。余氏根本就不怕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就不信国公府敢插手王府的家事?

“娘!”钟娴雅一看到母亲,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扑进国公夫人怀里就是一阵痛哭。

钟国公夫人抱着瘦了许多的女儿,心痛如绞,眼眶瞬间就红了,“到底怎么了,你在信里说得不清不楚,怎么就闹到要和离了?”

钟娴雅哭哭啼啼地将自己在王府的一切遭遇说了,连凌天的事都没有隐瞒,“他们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连亲儿子都设局赶出门了,等我的嫁妆被算计完,没了利用之处,他们是不是也要将我赶走?”

“什么嫁妆,什么算计?雅儿你是不是搞错了,堂堂定南王府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钟娴雅擦了擦眼泪,凄惨一笑,“娘还不知道吧?定南王府早被王爷挥霍一空,就只剩下个空壳子了。您看看王府的园景,画壁,还有墙上挂的,架子上摆的,有一件值钱物件吗?”

钟娴雅又唤来青黛等人,“您再看看我这群丫鬟嬷嬷,一个个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青黛,你告诉夫人,前日王妃是怎么逼迫小姐接下中馈的?”

青黛面白如纸,忍着背后的痛楚给主母跪下,“夫人,小姐说的都是真的,王府两个月没发月例,下人都传遍了。而且姑爷花钱大手大脚,您给小姐准备的现银,怕是已经被花光了。”

国公夫人一惊,转头问女儿,“真的?”

怕女儿嫁人之后没个体己,她准备了足足八万两银子!

钟娴雅都忍不住想夸青黛机灵了,她的银子虽然不是傅明喻一个人用了,可那怪病是他传给自己的,治病却全是用的她的嫁妆。就算八万两只用了三分之一,她也不可能这时候拆青黛的台,于是低下头,默默地点了点,“嗯。”

国公夫人红着眼冷笑,“这一大家子,都是什么吸血豺狼,吃人恶鬼!现在看来,怕是只有被赶走的世子是个好的,当初你祖父叫你嫁世子,你偏偏看上了傅明喻!”

“娘,我现在已经后悔了。”钟娴雅又捂脸哭了起来。

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可怜的女儿,“罢了,就算当初嫁了世子,你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前世子现在还被通缉呢。

“娘,和离的事……”钟娴雅怯怯地抬起头来,哭花的小脸哪儿还有半年前出嫁时的鲜嫩,苍白瘦弱的像个被摧残的小可怜。

国公夫人看着心疼,没忍住松了口,“我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

钟娴雅一喜,知道母亲这么说,就算是同意了,殷切地道,“娘,您一定要帮雅儿说服父亲,不然雅儿真的活不下去了。”

“胡说,你还有爹娘呢,什么活不活得下去的!”国公夫人假意斥责,没多久又跟女儿抱头痛哭起来。

万幸的是定南王府要守孝,雅儿没怀孕。再嫁虽然也难,可是总好过用嫁妆养这么大一座王府。

国公夫人带着满肚子郁气回去了,当天晚上,国公爷回府听了夫人的哭诉,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和离就和离罢,当初的事雅儿虽然有错,但若不是傅明喻刻意引诱,她又怎么会被他哄骗去?现在雅儿要和离,我就不信定南王府敢不管不顾,跟我们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