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几乎一夜未眠。
马车行驶在金道上,翻越山岭,车上物品因为颠簸发出声响。
南下云越,昭灵携带不少物品,其中便有弓箭,此时一张彤弓就搁放在他大腿上,握在他手中。
云越虽然贼寇四起,但金道沿途有士兵看守的哨所,马车后头还跟着护卫队,那需要昭灵动手,握弓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孟阳城下,越潜像往常那样给冶铁作坊输送物品,今日运输的是陶土。在溪边取陶土,装入大竹篓,背负又湿又沉的陶土,沿着湿滑的溪岸行走。
冶炼作坊需要大量陶土,用来制作铸造用的陶范。
运输陶土远比运输木炭,矿料,甚至石块更为辛苦,挖陶土的地方充满危险,道路更是泥泞难行。
刑徒们背负沉重的大竹篓,吃力地迈开脚步,每迈一步,都会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日复一日高强度的劳作,饮食又不周,许多刑徒身上都有伤病,总有那么三四个人掉队,并因为掉队而挨受监工的鞭笞。
惨叫声在耳边响起,褚监工的鞭子挥得更起劲,有些刑徒心惊胆战,咬牙加快步伐,有些刑徒停下脚步,回望身后挨受鞭打的同类。
每一鞭都是血,每一鞭都是恨。
一些年轻的刑徒听着监工的咒骂,同类的惨号,握紧拳头,眼中充满愤怒。
越潜再忍不住,他抓住褚监工的挥鞭的手臂,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