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潜淡然道:“从一名锁匠那里购得。”
为何锁匠懂得开脚镣,又是哪里配来的钥匙,竟能开官奴的脚镣,常父再没往下问。
这小子还是老样子,沈毅寡言,常父想。
越潜把竹筐连同脚镣与钥匙,一同沉入林中的一汪水潭。
常父在水潭里洗掉一身污浊,更换上越潜带来的一套厮役衣服,他把原本蓬乱的头发扎成髻,终于像个人样。
之前蓬头垢面,又脏又臭,任谁看见,都知道他是奴人。
常父藏在车厢里,默不作声,越潜驾着马车,离开林子,沿着一条曲折的山路前行,在山路的前方,是一大片屋舍。
马车穿过一座闾门,向右而行,直至右闾深处,进入一间大院,才在院中停下。
这是栋大宅子,和闾右的这些大宅一样,都是富家居所,只是宅子空寂,不闻人语声。
常父钻出马车,环视四周,面露惊诧,十分意外。这是一栋空宅子,即便是空宅子,那也需要一定财力才能购得。
“阿潜,这儿是……你家宅?”常父难以置信。
越潜点了下头,打开屋门,本想领常父进屋,见他仍在外头驻足,说道:“此处僻静,平日里不会有人到来。即便有人在院外张望,也会以为是城中官员豪吏建在城郊的别第,不敢擅自入内。”
如果只是一个容身之所,可以买间小民宅,越潜这么做就是为确保常父能长久住下,万无一失。
常父跟随越潜进屋,见屋中有床柜,有席被,其余用品一应俱全,真如越潜所言,早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