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一步步走进那张石床,手里还端着一碗酒。
“师尊。”黑暗中,他听见自己开口,“师尊,喝了它。别怕,是好东西,喝了这个,你便不会拒绝我的帮助了。”
床上的人头发披散着,形容消瘦,脸色苍白。可他哪怕受制于人,神情却依旧波澜不惊。
他听言,只淡淡抬起眼皮,无悲无喜地望向他。
“你敢?”
然后祁殊就被吓醒了。
他急急地喘着气,好一阵都没从那梦魇般的梦境里清醒过来。
很多时候祁殊都觉得,自己但凡有幻想中那万分之一的勇气,可能已经追到师尊了。
可事实却是,他怂,他不敢,他没出息。
师尊瞪他一眼他就腿软了,哪还敢以下犯上。
祁殊抬手擦了擦额前的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不太对劲。
昨晚睡觉前,他分明是紧靠着墙,可现在,他却是背对着墙,身后的床铺空空荡荡,墙面甚至与他足有半个身子的距离。
而他,整个人,正手脚并用地挂在自家师尊的身上。
这事其实不能怪他。
虽然自从长大成人后,祁殊再也没有和师尊同床共枕,但在师尊刚把他捡回昆仑的时候,每天夜里都是师尊搂着他,将他哄睡的。
身体记忆真是件很可怕的事。
这会儿时辰还早,天色朦胧微暗,顾寒江也尚未醒来。
往日高高在上的仙尊难得有这么平易近人、温润无害的时候,祁殊抬头看去,便看得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