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走后没多久,屋外就开始飘起雪花,从刚开始如细纱般飘飘下落,到最后大如团团鹅毛,漫天飞舞。地面、院内的秋千,还有灌木丛很快就被落上一层毛绒绒的初雪。
云轻站在雪中,很快就被落了满头。
绿儿打了把油纸伞连忙跑出来撑到云轻头上:“小姐,怎地看到下雪那么激动,连汤婆子都不暖了?”
“嗯。”云轻伸出手掌,芦花般的雪花施施然落入掌中,来不及观察就被手心的温度融化,云轻却开心地笑起来,“绿儿,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雪。”
“啊?”绿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京城不是每年都下雪吗?小姐您怎么会是第一次见到?”
云轻脚步轻抬,走出伞下,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笑而不语。
绿儿撑着伞跟上云轻,只是云轻一会儿看看矮松针尖上的雪团,一会儿又去瞧瞧寒梅枝头上的晶莹,甚至兴在头上渐渐出了景和院。
云轻穿着厚实的冬衣,外面还披了条白色的斗篷,离开景和院后,她顺着相府花园漫无目的地走,雪下得很大,地面铺了一层纯白,她轻轻踩在雪地上,看到雪景下那些从未见过的的新奇玩意儿就驻足观赏,留下一串串没有规律的脚印,很快又被大雪盖住。
不知不觉,云轻就走了到了相府最西处。
脸上的浅笑渐渐消失。
“小姐哎——”绿儿看云轻出了景和院,先是回屋拿了暖手的汤婆子,然后就这样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抱着汤婆子在云轻后面追,云轻停下她才总算跟了上来。
绿儿再次把伞撑到了云轻头顶,略微喘着粗气道:“小姐您怎地走那么快呀,绿儿都要跟不上了!”
见云轻抿嘴不语,绿儿这才注意到眼前的院落:“小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玖兰院,许是这条从景和院到这儿的路,是自己穿书的几个月来走过最多、最熟悉的路?
熟悉到即使月亮被乌云遮住,黑夜失去唯一的光亮陷入一片漆黑,她也不会迷路或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