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水烧开了。”云轻指着顾隐身后的瓦罐提醒道。

顾隐闻言回头,用抹布掀开盖子,然后把一旁的草药倒入其中,不同于生炉时的笨拙,此时的他动作利落又熟练,显然之前就经常做着这种事,以至于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

云轻想起了宋怜。

在宋怜重病垂危的那段时日,年纪尚小的顾隐应该就是如此,为她日夜煎药,在唯恐失去至亲的痛苦与折磨中祈盼她的病能快快好起来。

“顾隐,你生病了?”云轻看着他忍不住问道。

“不是我。”顾隐摇摇头,“生病的是和姨。”

“啊……?”云轻挪动步子到顾隐身旁,关怀地问,“和姨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不清楚。”顾隐又摇头,盯着眼前火红灼热的碳火,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今日我看她一直咳嗽,她说自己只是偶感风寒,过几天就好了,不必花那冤枉钱去看病。”

所以他就用自己这个月的月例上街为她抓了药、买了碳,又去找了个别人弃之不用的炉子。即使这个月没有高明的克扣,他的月例也还是太少了,只能给和姨抓最便宜的药,买最劣质的碳火。

“放宽心,顾隐。”云轻看顾隐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和姨喝了你的药,准能药到病除!”

顾隐回头冲云轻弯了弯唇瓣:“嗯。”

云轻捕捉到这一丝笑意,眼睛亮了起来:“对,就这样,多笑笑心情才会变好嘛。”

心情变好了,才不会长成未来那个大变态!

少女明显对于他笑或不笑这件事很执着,自己稍微露出一点笑,她比谁都高兴。

可她说错了。

他一个长期生活在阴暗角落的人,笑起来怎么会好看呢?明明是她自己笑起来好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