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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元九抬眼看了一眼沈昊天那张严肃正经的脸,实是没办法把他与“不着调”三个字联系到一处去。

况且,他身为徒孙着实没有评鉴师祖的道理,便笑着趁机将话茬引上正题:“幼时,娘亲每每烹了茶给我,我总是嫌这嫌那不肯喝,如今想喝了,却是喝不到了。”

清冷昳丽的人,捧着空茶碗垂眸低落的模样,着实惹人垂怜。

沈昊天给凤元九又蓄了满满一碗茶,安慰道:“这壶茶乃是你娘亲离去之前亲手烹在火上的,直至今日方得,也是机缘巧合。”

凤元九捧着茶汤没喝,而是借机问道:“娘亲当日离家,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家人只道她是外出游历去寻觅成就洞玄之机了。然而如今悠悠百载已过,她却是音讯全无。听师祖方才言语,娘亲当日应是回过宗门的,弟子斗胆问上一声,师祖可知娘亲去向?”

沈昊天闻言,却是看向了百里长空。

百里长空嗔怪了沈昊天一眼,嗅着茶香略作沉吟,曼声道:“当时你年幼,妙歌又身负师门重任,有好些个话并不方便说与你听。”

凤元九暗道了一声果然。

心中记挂着父亲所言及的、母亲的命中劫数,凤元九忍不住追问:“却不知娘亲如今身在何处,那师门重任可有凶险?”

百里长空沉默了一瞬,如实道:“本与妙歌相约每隔二十载联络一回,如今却是有五十载未得妙歌音讯了。”

沈昊天道:“妙歌最是精怪不过,必能逢凶化吉。”

凤元九皱眉,犹豫了一瞬,如实道:“不敢欺瞒祖师与师祖,弟子于琼楼玉宇面见父亲时,父亲曾言他依凭母亲与他绞结的气运推演过母亲的命格,父亲言说母亲命中有一大劫,若是度过自是鹏程万里,若是度不过怕是连转世重修也难。”

沈昊天神色微变,掌握玉壶闭眸开始推衍。

百里长空亦是放下茶碗,自乾坤袋中取出一白玉罗盘,开始演算天机。

他们演算天机的路数又与蒙焱真人不同,有些个像《周易》之术,凤元九堂而皇之地偷师学艺,与自家《连山易》相印证。

待得两位上尊收起术法之时,他自是获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