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绍第一回 买煤,他没有经验,只知道早点来,就不用再排队了,谁知道,一到这,人家就告诉他,进了十一月,煤才会运过来,到时候早点来,登记了名字,然后煤厂的师傅会把煤送到各家各户。
楚绍又详细的问了一下买煤需要注意什么,因为现在才十月,在煤厂工作的师傅还比较闲,顺便就教了楚绍一点窍门,比如把煤票匀出一部分来,四百斤用来买完整的蜂窝煤,剩下一百斤买碎掉的煤块,虽说价钱一样,但煤块拿回去以后,自己做煤球,烧的时候能省着点,对条件不好的家庭来说,这可是让一个冬天都暖和起来的好办法。
谢过煤厂师傅,楚绍两手空空的回到供销社,跟等待的两人重复了一遍师傅的话,他们一起走进供销社,这回直奔卖棉花的柜台。
煤没买到,煤炉就不着急了,这东西什么时候来,供销社就什么时候卖,很多家庭一个煤炉用几十年,不存在大家出来哄抢的情况。
楚立强寄来的棉花票,楚绍全都用了,韩生义也拿出了韩奶奶给他的棉花票,买了二斤回去,他家的棉被、棉衣什么的,都旧了,需要往里续点新棉花。
供销社卖的棉花都是压缩好的,楚绍和韩生义扛那几十斤,而楚酒酒,她就抱着韩家买的那二斤,在他们身后溜溜达达的跟着。
把棉花带回家,还得请师傅过来弹,全都弹的软绵绵、蓬松松的,然后才能开始做棉被。
楚绍本来想找村里老太太,请她们帮自己缝,他这一套都变成流程了,先给老太太钱,看着老太太们做,然后,他在一旁偷师,等学会了,他就可以回来自己做了,而老太太们,就这么在无形中失去了一个奸诈的顾客。
……
但这一回,楚绍没法进行这个流程了,因为听说他要拿钱请别人来做棉被的时候,韩奶奶立刻开始批评他不懂得持家,非把好好的钱送到别人手上去,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败家子了。
韩奶奶批评完楚绍,直接把楚家的针线活都揽了过来,韩奶奶从当姑娘的时候,就是针线活的一把好手,她缝的针脚又密又实,而且她特别会省布料,同样的布料,别人只能做一套衣服,外加一个背心,而她可以做一套衣服,一套里衣,剩下的碎布,她还能做一个小钱袋。
碎布拼出来的小钱袋像是个七巧板,颜色花花绿绿的,上面还有一条绸带穿成的绳子,拉紧绸带,钱袋的口就封上了,硬币在里面叮叮咣咣的跳舞,却不会再漏出来。
楚酒酒拿着新得的小钱袋,跪在床尾玩了好半天都不腻,家里的钱都是楚绍管着,每一次出门,楚绍会给她一点零用钱,让她自己花,可如果她没用上,回来以后,楚绍还会把钱再收回去。楚绍给的理由是,她到处疯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所以还是他保管比较好,现在有了钱袋,楚绍就不能用这种理由了。
嘿嘿嘿,以后她也要有自己的小金库啦!
目前,楚酒酒的小金库只有两毛八分钱,那八分还是特别辛酸的八个一分,连一个五分的都没有。韩奶奶缝了半天的被子,硬币晃荡的声音吵得她眼睛疼,放下针,韩奶奶叫她:“别玩了,过来,我教你缝被子。”
楚酒酒哦了一声,乖乖放下钱袋,蹭到韩奶奶身边,看她是怎么缝的。
看了一会儿,楚酒酒觉得自己会了,她挑了一根针,一边舔嘴唇,一边小心翼翼的把线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