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生义想把铁锨夺过来,他后面的楚酒酒听见这话,却一把推开了他。
站在张富来面前,楚酒酒比刚才还嚣张,“行,你来,你打死我,我已经把你爸妈送到农场去了,不介意再送一个你。啊对,你爸妈犯的买卖人口罪,最多关几年,你犯的是故意杀人罪,没法关农场,只能直接枪毙。”
楚酒酒知道张富来不敢,他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只会在嘴上放狠话,听到她这么说,张富来已经开始犯怂了,只是面子上下不来,韩生义看见他的表情,一把抢过铁锨,然后扔在了地上。
张富来没了武器,踯躅片刻,对楚酒酒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然后,他就逃之夭夭了。
韩生义和楚酒酒一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他离开了晒谷场,楚酒酒才扭过头,看向牛棚。
她在看自己今天摸到的大锥子螺,本来想拿回去给楚绍看的,现在好了,看不了了。
楚酒酒暗自觉得可惜,突然,一个温润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不该激他。”
楚酒酒抬头,和韩生义对视一眼之后,她挪开了目光。
其实现在回想,她也有点后悔,张富来不是人贩子、也不是张婆子,对她没有多少威胁,只是听见他说的那番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而情绪激动起来以后,她就不怎么能克制自己了。
仔细想想,她这点和楚绍挺像的,大概是家族遗传吧。
知道错了,楚酒酒却不想在韩生义面前认错,只小声的说了一句:“你管不着。”
韩生义看着她的后脑勺,抿了抿唇,“有句话我以前说的不对。”
听到不对两个字的时候,楚酒酒耳朵动了动,她还以为韩生义要跟她道歉,把脑袋转回来,她板着脸问:“哪句话说的不对?”
扯了扯嘴角,韩生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说话不疾不徐的,让人听了很舒服,忍不住想多听一会儿。
“我以前说,村里人是因为你和楚绍在张家能活下去,所以才不让你们离开张家,我那时候,认为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后来我想了想,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村里人没错。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东西,都不如人本身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