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丁伯云记下了韩生义,准备去打听打听他的情况,这一次,韩生义又记下了丁伯云,脾气好的人和脾气坏的人,他永远都只忌惮前者,谁也不想自己身边会出现一个背后扇阴风和捅一刀的人。

韩生义记挂着这个事,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因为中午的时候,他又在外面碰上了阮梦茹。

好几次了,除了第一次她带了自己的双胞胎过来,之后她一直都是自己来,而且一次比一次看着病态,她想跟韩生义说话,但只要韩生义流露出不想理她的意思,她就不会再上前来,同样是怀柔政策,韩继彬做的低调,阮梦茹却做的很高调。

她按照一种节奏,每一周、或者十天,在韩生义面前出现一次,不说话,不讲自己的诉求,只为了扰乱韩生义的心情,他越心情不好,阮梦茹的心情就越好。

倒不是她这么恶趣味,而是,韩生义反应越大,越说明她在韩生义心里还有很重的分量。

妈妈。

这两个字是有魔力的,父母永远都会原谅犯了错的孩子,而孩子,也永远没法剔除对父母的依赖。

很多人都痛恨自己的父母,但要他们扪心自问,对父母还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爱,几乎每个人都会回答,是的,还有。

即使已经微少到看不见了,可是,还是有啊。

这就是阮梦茹的底气,她要用自己的存在,一遍遍的提醒,韩生义没了爸爸,就剩下自己这么一个妈妈了,往后他在做什么之前,都要先反思一下,这样做,会不会给她造成什么伤害,而未来,他又会不会后悔。

阮梦茹看着大胆,其实她也是很小心的,她知道韩庭辉夫妻现在都恨死她了,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发现自己在偷偷的见他们孙子,但在那一天来到之前,她还是要小心一点,既让韩生义觉得,她非常的想见他,又不能真的让那对夫妻发现。

这天的中午,阮梦茹也就出现了一分钟的时间,可就这么一分钟,却被别人看见了。

地球很大,说起来每个人都是陌生的,可要真的用心,就会发现,大家互相都认识。

过了几天,韩奶奶照旧跟老姐妹一起打牌,马上就要胡了的时候,坐她旁边的人突然问她:“你家大孙子,现在还跟他妈妈有联系吗?”

这话一出,满屋子人都愣了,韩奶奶举着牌的动作更是一顿,“没有啊,你怎么问我这个?”

那个老太太害了一声,“我觉得也是没有了,那个狐狸精,把你们家都祸害成什么样了,可是大前天,我儿子跟同事一块出去吃饭,在路边上看见那个狐狸精了。”

说到这,她抬起头,这里没外人,但她还是作势压低了声音,“当初继新结婚,我儿子不是也跟着张罗了吗,接亲的时候,我儿子还骑车去她家了,他跟我说,看的真真的,就是她。”

四个老太太,大家都知道韩家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话,坐在韩奶奶对面的江家老太太不禁看了一眼韩奶奶的脸色,发现她脸色不太好,她赶紧在底下踹了一脚对方,让她别说了。

可是这一脚没起作用,那人依旧在说:“应萍,你可得看好你们家生义啊,别因为那是他妈,他就心软。那个狐狸精就是看你们韩家又好过了,这才回头找你们来,她跟她丈夫,一个好东西都没有,都是以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主!”

这人没有坏心,她就是想提醒韩奶奶而已,毕竟阮梦茹那种人,搁在谁身上,都是比恶鬼还可怕的存在,大家恨不得离她八丈远,没人愿意看见韩奶奶唯一的孙子,还上赶着去找她。

——

楚酒酒在韩家躺着,天气太热了,一天吃八根棒冰都缓解不了这种酷暑,自家沙发一坐下去就出汗,韩家的长椅是实木做的,上面还铺了竹席,躺上去更舒服。

韩家没人,楚酒酒就自己走进来,她还把韩生义屋子里的电扇搬下来一个,两个电扇同时工作,一个吹脚,一个吹脖子,楚酒酒仰着头,整个人呈大字型,电视也是开着的,主持人的声音有催眠效果,楚酒酒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睡前她还在想,宝珠说去避暑山庄,但是还得再等八天才能过去,避暑山庄啊,她还没去过呢,据说是以前皇帝喜欢乘凉的地方,那一定很凉快。

其实说起凉快的地方啊,那还是要属地宫,地宫在地底下,旁边还埋着皇帝和他的三宫六院,活人在底下乘凉,死人也在底下乘凉,那可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啊……

正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楚酒酒刚梦到自己深入地宫,举着一把洛阳铲,小心翼翼的前进,她的手推向眼前的那扇大门,大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