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我和楚绍都没事,我们没受伤,楚绍还救人了,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不要哭了,再过几天,楚绍就回去了,酒酒乖,别再担心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楚酒酒都止不住,她只好让楚酒酒把电话给别人。
楚酒酒听了,一边抽鼻子,一边把电话递给旁边的韩奶奶。
韩奶奶赶紧接过来,这时候信号稍微好一点,得知他们俩没事,前两天一直在救人,今天水位都退下去了,他们就出来找电话报平安了,韩奶奶一拍大腿:“这可真是,楚绍爸爸还让当地的战士找你们俩呢,唉,这是错过了,要是你们还留在村子里,也不用跑出来这么远。”
“这都几点了,你们可别再摸黑回去了啊!找个招待所,先住一晚上吧!”
温秀薇答应了,等挂了电话,她才一脸的苦相,介绍信被水泡了,他们就是想住招待所,也住不了啊。但是不想让老人担心,她连实话都不能说。
晚上赶路确实不行,最后,她跟楚绍来到附近的长途车站,在车站二十四小时开放的等待室里凑合了一晚上。
他俩苦哈哈的相互依偎,而首都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景象。
韩生义坐在长椅上,楚酒酒靠着他,她不哭了,但是身子还会习惯性的一抽一抽。
她半垂着眼,心里感觉特别累,但也特别的轻快,韩奶奶挂了电话,又给楚立强和出去打听消息的韩爷爷都打了电话,两边都通知到了,韩奶奶叹了口气,放下听筒,然后抬起头,就看到楚酒酒靠着韩生义,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疲惫模样。
可怜见的,这几天把她吓坏了。
韩奶奶站起来,她对韩生义指了指楚酒酒,然后又指指楼上,明白过来韩奶奶的意思,韩生义轻轻转过身,把楚酒酒拦腰抱了起来。
楚酒酒轻得很,韩生义抱她跟以前扛化肥差不多轻松,楚酒酒睡得没那么死,她稍微睁开眼,看到韩生义的下巴,她隐隐约约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就继续放心的闭上眼,还往韩生义怀里靠了靠。
韩奶奶看着他们一起上楼,本来她是没什么多余想法的,楚酒酒这样依赖她的孙子,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自然也不会联想到别的东西,可问题是,她孙子的反应。
在楚酒酒用脸蹭了蹭韩生义的胸口以后,韩生义眉眼变得更加柔和,他稍微低了一下头,脸颊轻轻碰到楚酒酒的脑瓜顶,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连韩生义自己都没意识到。而很快,他又抬起了头,抱着楚酒酒,他的步伐很稳,没一会儿,就来到三楼,直到关门声响起,韩奶奶才收回了仰起的目光。
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楼,韩奶奶想了好长时间,然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
韩生义把楚酒酒搬上了楼,天气热,就没给她盖一整条被子,只是把她的肚子盖上了,省得着凉。
这房间是他的,即使他已经离开了三天,里面的种种细节,还有无处不在的气息,都还属于他,把楚酒酒脚上的拖鞋拿下来,强迫症一般规规矩矩的摆在地上,然后,他才直起腰,坐在了楚酒酒身边。
其实楚酒酒进入青春期以后,就不怎么会哭了,以前的小哭包,现在进化了,变成了坚强的女性,可最近十天里,他看到楚酒酒哭了两回。
每一次,他都觉得心里闷闷的。
小时候楚酒酒总哭,那时候他没有多少感觉,最起码,不会出现最近的这种、类似于感同身受的感觉。
说是感同身受,都不恰当。因为听说楚绍和温秀薇可能出事的时候,韩生义也担心,也会隐隐的感到害怕,毕竟那是楚绍和温秀薇啊,跟他一起生活、又对他明里暗里关怀着的两个人。
如果是感同身受,他应该也会觉得轻松,觉得终于雨过天晴了,可是今天的他,并不是这种心情。
韩生义想了很久,也搞不懂自己这算是什么心态,他只知道,以后人生的几十年,这几十年中的每一年,每一年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想再看到楚酒酒伤心的掉泪的模样。
望着虚空,韩生义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才默默的站起身,出去之前,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楚酒酒,然后才关上了房门。
——
火车一直不通,楚绍就只能待在原地,水位全部下降以后,村子里就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这次村里有几个人不幸身亡,大队长要照顾这些人的家人,还要把那些被冲垮的房屋,原地再盖起来。
算是剧组运气好,当初的机器因为放的够高,所以没有碰到水,导演宝贝的抱着它们,楚绍也松了口气,他不用再给导演买个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