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没有特殊情况,楚酒酒想了想,告诉他,要是没事情,她就过去。
怎么可能没事情,每个周末,楚酒酒的安排都是满满当当,不过想起自己也有一段日子没见过研究所的叔叔伯伯们了,楚酒酒就把周日的安排,全都挪到了周六,然后周日的一大早,她就背着书包去四合院了。
到了以后,她才发现四合院没人,来到汪家,借用了一下电话,楚酒酒这才得知,研究所的同事们分散在各处,都有自己的任务,马所长和两个同事如今正在文物档案馆找古籍。
楚酒酒转道去了文物档案馆,她到的时候是上午八点,马所长亲自出来接她,等进去以后,她就帮其他同事飞快的找有关语句,这种事她已经做得得心应手了,她一个人,就相当于一台超级计算机,看的周围人不停咋舌。
在楚酒酒中途休息的时候,有些人捧着书过来,厚着脸皮让她也帮自己找一下,楚酒酒看着那本大词典一样厚度的书就犯怵,她怕自己再看吐一回,马所长发现了她的为难,立刻把那人轰走了。
别看马所长在外面寂寂无名,可在这里,他是一个研究所的所长,除非档案馆馆长出来,不然,这里的人都得听他的话。
平时马所长要是出外勤,中午基本就不吃饭了,其他同事也是如此,但今天楚酒酒在,想起她上回因为给自己帮忙,累得病了两天的事情,一到十二点,马所长就打发两个研究员出去买饭。
附近的国营饭店在两公里以外,这俩研究员还没有自行车,等他们回来,估计得一点了。
档案馆如今是百废待兴的状态,桌椅不多,而研究员们懒得跑来跑去,基本都是在书架旁边席地而坐。既然是午休了,楚酒酒就不再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而是抽出一本五十年代的报纸合集,随意的翻了翻。
这合集是由一页页报纸装订起来的,非常大,上面的内容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楚酒酒看着上面具有年代感的文字和口号,感觉挺新鲜。
马所长也坐在她旁边,两人都在看书,同时,也会聊聊天。
“别以为现在这里的书算多,搁以前,这里的藏书连一半都没到。”
楚酒酒问:“那剩下的一半去哪了?”
马所长沉默一瞬:“不知道,可能藏到更深的地方去了。”
文物和孤本被毁,普通人其实理解不了这代表着什么,只有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员,才会有痛不欲生的感觉,他们宁愿自己死了,都不愿意这些宝物损失一个。
楚酒酒感觉到马所长的情绪不对,她就默默闭嘴了,又翻过一页手中的报纸,那边,马所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他扭头看向楚酒酒,瘦弱的小姑娘摊开一整本的报纸合集,正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她还是长得很幼小,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
马所长有些殷切,因为他知道,楚酒酒是天生的好苗子,等她长大了,她就能正式加入他们的团队了,以她的天分,别说给自己接班,就是给整个历史社科院接班都行。
就是有这样的想法,马所长才觉得,让楚酒酒去上学,这就是暴殄天物!
有这些时间,她能学多少历史知识啊。
马所长不敢跟楚立强叫板,但他能悄悄的影响一下楚酒酒,让她自己往这条路上偏移。
看看周围,发现没别人,马所长轻咳一声,他问楚酒酒:“总看书,酒酒是不是觉得有点枯燥,要不,你也试试,写一篇论文出来?”
楚酒酒翻报纸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惊愕的看着马所长:“写论文?我?”
马所长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是啊,你现在看了那么多书,记住了这么多知识,可是,记住,不是咱们学习的目标,真正的学会、吃透,还有根据这些知识,分析、总结出新的知识,这才是最终目的。”
“可是……”楚酒酒懵然的看着他,“我还在上学啊,我才高二,我写论文,能有人看吗?”
马所长笑了笑,“如果你写的笼统,假大空,那肯定没人看,但如果你写的言之有物,哪怕只有一句话是精髓,哪怕整个论点是最浅薄的东西,大家也会认可的。”
楚酒酒:“……听起来好难。”
看她想打退堂鼓,马所长赶紧劝说:“不难,写论文说起来,有一堆的格式和要求要遵守,其实,只要摆事实,然后再说你想说的话就可以了。酒酒啊,你的脑子,就是一个看不见的档案馆,你也不想一直停留在帮其他人找有用东西这个阶段,对吧?写一篇你自己的论文,试着总结你看到过的东西,对你只会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