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楚绍和楚酒酒真的是孤儿吗?你看看人家,早上玉米面窝头,中午大米饭,晚上还是细面粗面掺一起的杂粮馒头!吃细粮倒也罢了,他家三天两头还吃肉。吃香喝辣,穿新衣服,现在连煤炉都点上了,如果这就是孤儿的日子,那他们也想过!
发出这样感叹的众人,纷纷被自己的爹娘拎着耳朵带回去教训了。而楚绍和楚酒酒,两人正忙着搓煤球呢,根本没时间打理村里的风言风语。
楚绍用了煤厂师傅的窍门,他给自己家买了三百斤蜂窝煤,又买了两百斤碎煤块,这几天楚酒酒一直没闲着,就是搓煤球,韩生义有时间了就来帮她,不过多数时候,他都是没时间的。
夏天种的那一茬水稻,现在终于能收了,冬季下雨少,大队长不用这么担心大雨把稻子都霍霍了,但万一呢,万一下雨了呢?所以,大队长还是热火朝天的动员起大家来,要他们务必尽快把水稻收完。
连楚绍都一整天的在水稻田里待着了,韩生义不收水稻,喂牛的活又落在了他头上,楚酒酒本以为自己也要继续去喂牛,谁知道,大队长根本没提起来这个事。
她哪知道,当初大队长让她割牛草,就是为了让她跟韩生义尽快和好,现在他俩又没有矛盾,能一个人干的活,大队长自然不会去麻烦两个人来动手。
大家都忙,在这种焦灼又喜庆的氛围下,楚酒酒在家休息,都有一种无法言明的负罪感,干脆,她撸起袖子,也来到了水稻田。
她来的时候,雄心壮志,走的时候,做贼心虚。
……
割稻子实在太累了!而且水稻田里都是水啊!十一月的气温最高十来度,最低五六度,脚下的水冰冷刺骨,没一会儿,楚酒酒就受不了了,她冻得双手都在颤,但为了面子,她还想坚持,最后还是楚绍看不下去,一巴掌把她拍了出去。
“你说你,好好的凑什么热闹,回家搓煤球去。”
楚酒酒也不跟他计较了,女人不能说不行,除非是真的受不了。
……
楚酒酒连忙爬上田埂,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却还是觉得不够暖和,到了冬天,太阳就没那么烈了,楚酒酒四下看了看,迅速跑到有太阳的地方站着,跺了跺脚,楚酒酒依旧觉得冷,便想一路跑回自己家去,如果能把身子跑热了,那回家以后,她就不用点煤炉了。
楚酒酒跑出一段距离,差不多到了水稻田的边缘,突然,看到前面的田埂上坐着两个人,楚酒酒的步伐不自觉就慢了下来。
那两人都坐在太阳下面,但水稻田的这一边,昨天就被收完了,如今除了小孩在这边捡大人漏下的稻子,就没有其他人还在这里待着,楚酒酒好奇的看着他们俩,有点想知道他们究竟在聊什么。
好好奇啊,陈三柱说了什么,才让李艳笑的这么欢快。
李艳的性格有多难伺候,楚酒酒知道的十分清楚,就是清楚,所以她才觉得怪,她看的时间有些长了,陈三柱察觉到以后,他抬起头,看向楚酒酒这边。
楚酒酒正对太阳的方向,陈三柱需要眯起眼,才能看清她是谁,而看清以后,他慢悠悠的露出一个笑脸。
这不是和善的笑,也不是无意义的笑,他笑的玩味又危险,好像楚酒酒是一个有意思的小物件,楚酒酒被他笑的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然而,这时候陈三柱站起来了,他对李艳说了一句话以后,李艳立刻看向楚酒酒,表情十分不爽,好像楚酒酒打扰了她的好事。
紧跟着,陈三柱走了,李艳也站起身,她走到楚酒酒这边来,对她哼了一声,然后往马文娟他们都在的地方走去。
楚酒酒看看陈三柱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李艳,一时冲动之下,她抓住了李艳的胳膊:“李知青,陈三柱他……”
她想说,他不是个好人,你可千万别被他勾上了,可是李艳不耐烦的甩开了她的胳膊,“他怎么了?不管他怎么了,都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小屁孩,还管起我的事来了?没大没小的!”
说完,李艳一扭头,趾高气扬的走了。
自从李艳被她二叔打击到以后,村里人也很长时间没看到过李艳这副自负又张扬的模样了,楚酒酒皱了皱眉,望着李艳的背影,感觉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
人家又不领情,她干什么非要拿热脸贴冷屁股,回家回家,刚刚好不容易才把身体跑热了,现在这么一耽搁,她身上的热量又消失了。
楚酒酒没把李艳的事放在心上,回到家里,她站在水井旁边,用力的往自己身体的方向摇辘轳。做煤球需要加水,这两天楚绍起早贪黑的,实在太忙了,都忘了给家里打水,只好由楚酒酒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