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不信邪,她又把信抢回来,看见上面真的写的是丁伯云的名字,李艳气的身体都开始抖,过了一会儿,她狠狠的把信扔到地上,然后跺跺脚,转身就跑了。

马文娟平时也跟她这么斗嘴,却没见她有过这么大的反应,她连忙喊:“喂,你还没穿衣服呢,不怕冻死啊!”

李艳跟没听见她的喊声一样,没一会儿,就彻底没影了,丁伯云披着衣服从宿舍里走出来,他皱起眉,看看马文娟,又看看地上的信,“怎么了?”

马文娟吐了吐舌头,“谁知道怎么了,她又不是第一次抽风,喏,这是你的信,被她扔地上了。”

马文娟蹲下去,把信捡起来,递给丁伯云,她好奇的问:“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们家给你寄信啊,以前都是汇款和寄东西,应该没什么事吧?肯定没有,要是有事,就直接给你拍电报了。”

丁伯云望着信,听见马文娟的话,他抬起头,对她笑了笑,“你说得对。”

说完,他转身回了屋,马文娟不好跟进去,只好也回了自己的宿舍。

坐在床上,丁伯云三下五除二,把信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上面的内容,越看,他眉头越紧,看到最后,他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信上的最后一句,要他回信过去,给他们一个准确的消息,然而丁伯云安静的坐了片刻,然后,他站起身,把信扔到了俞建青床头的炉灶里。

另一边,大队部也收到了一个消息,听到这消息的大队长,不比丁伯云高兴。

大队长跟张庆发说:“公社的老钱刚告诉我,明年要再给咱们送两个知青过来。”

张庆发:“还送?每个村知青都不超过五个,咱们村已经有四个了,不应该再送了啊。”

大队长:“谁说不是!当初说的好好的,就给咱们安排这四个,所以我才让人建了知青点,房子就这么大,床还是砌好的,想再多弄一张出来都不行,你说说,好好的弄一堆知青过来干啥,打不得骂不得,不会干活就算了,还净添麻烦。”

如果陈解放在这,他会跟大队长一起抱怨,然而张庆发不是爱抱怨的性格,他沉默了一会儿,问大队长:“老钱说没说啥时候把新知青送来,咱们是不是得再盖新的知青点了?”

大队长:“盖个屁!他们都以为咱们村是那么好混的呢,来了就有饭吃,上面不批,咱们村的账上有几分钱,你不是比我更清楚?没钱,不盖!再说了,连男女都不知道,盖一间还是两间都说不好呢,大不了就让他们几个挤挤。知青是来劳动的,又不是来享福的,住这么好干啥!”

大队长今天格外的暴躁,也是他这些年被知青折磨怕了,屁大点事就来找他要说法,动不动就要上报公社,上报革委会,一个个自称知青,其实就是愤青,大队长不敢得罪,只能哄着,这哪是来村里帮忙劳动啊,分明是给他找事呢。

每年知青都是统一下乡的,每个月都有批次,其中八月九月最多,因为这时候高中毕业了,知青就是这些高中毕业的孩子组成的。

谁也不知道老钱的消息准不准,更不知道新来的知青到底什么时候才过来,不过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大队长准备等他们来了,再去应付他们的事。

回家以后,大队长跟自己的媳妇林丹丽说了这件事,林丹丽还安慰他,知青们都是孩子,他本来就不该跟孩子们计较,再说了,最近这几个月,知青们不是挺安静的吗,虽然偶尔偷懒,但大部分的劳动都还是跟上了,就连那个叫李艳的知青,这些日子也安安分分的,没闹出什么事端来。

大队长听着媳妇的话,心里渐渐舒服一点了,可他不知道的是,李艳她并不是安分下来了,她只是在憋着,而且她准备憋一个大的。

……

跑出知青点,李艳满脑子都是愤怒和委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跑到河边来了,她穿的背心也不是那种睡衣式的背心,比较厚,里面还有一件内搭,所以不会露点,只是身处乡下,大家都穿的规规矩矩,很少有像她这样穿无袖背心的人。

在河边冻了十来分钟,李艳的脑子总算被冻清醒了。回城无望,那她还是要生活在这个村子里,要是被村里大娘看见她现在的打扮,非得回去说她是个狐狸精不可。

想到这,李艳更加委屈,她抹了抹眼泪,转身想回宿舍,突然,身后传来一串自行车的铃声,李艳条件反射的回头,发现来人是陈三柱。

陈三柱和周小禾那事闹得轰轰烈烈,后来周小禾做的恶事全都被揭发出来,大家本以为陈三柱也逃不了干系,没想到,他竟然把周小禾举报了,而且义正言辞的表示,他要跟周小禾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