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张凤娟刚失踪的时候,村里人还没把它当回事,毕竟现在通讯不发达,时常就有一个人失踪两三天,死活找不着,过了几天,又找到的情况发生。第一天大家都不在意,第二天开始有人着急了,第三天,才终于有人害怕了。而陈三柱就是在第三天见到了周小禾。

周小禾日日夜夜都要扮演一个好女人、好媳妇,她需要喘息的空间,而在陈三柱面前,她不需要任何伪装,她把自己所有最真实的一面都留给了陈三柱,当然,那时候的她也没想到,日后陈三柱会成为那个背叛她最狠的人。

陈三柱到了周小禾家,看见周小禾心情特别好,再联想到刚刚出事的张凤娟,陈三柱有所怀疑,他就问了一句,到底是不是你动的手,而周小禾本来挺好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打断,她就白了他一眼,告诉他少打听。

陈三柱把这个少打听默认成了承认,在后来他和周小禾的相处中,他也提过这么一两回,比如前几天在山上,他直接用了推这个字眼,但周小禾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从来都没否认过,陈三柱更加认为这件事就是她干的了。

没错,她从来都没亲口承认过,但还需要承认吗?她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啊。

陈三柱回答的漫不经心,陈解放却是相当震撼,自己猜,和别人把事情凿实,这两种感觉还是十分不同的,陈解放愣了一秒,继续问他:“你怎么知道周小禾和张凤娟有仇的?”

陈三柱挑起眉,“这不是很明显吗?赵连长以前跟张凤娟订过婚,别人不知道,但周小禾特别清楚,咱们赵连长可是个痴情种子,张凤娟都逃婚了,他还对她念念不忘的,周小禾最讨厌的人就是张凤娟,本来她不回来吧,就万事大吉,可没想到啊,她回来了。赵连长嘴上不说,行动上对人家母子那叫一个关怀备至,周小禾推张凤娟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把那个叫楚绍的小孩跟着一起推下去,周小禾也烦他,你们知道的,她自己生不出来,所以看见张凤娟的儿子,她就恨得慌。”

很好。

这一点又和周小禾改楚绍的工分对上了。

记分员今天还兼职了一个书记员的职务,陈三柱说了什么,他就要在纸上写下什么,以后好送到镇上去,让镇上的同志当证据保留起来。

张庆发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看见陈三柱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就来气,他一拍桌子,黑着脸,仿佛包公大人附身:“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你不说出来?!她可是杀人犯,你怎么能任由她逍遥法外!”

陈三柱:“你也知道她是杀人犯啊,我一看见她就害怕,把她举报了,要是她没事,她反手再把我宰了怎么办,你们是不知道,这女人真的狠,她绝对能干出这种事来!”

说到这,陈三柱的话突然变多了。

“她表面上和背地里根本不是一个性格,表面上她对谁都笑,背地里,她凶的很,你们以为我跟她在一起能捞到什么好处,其实我都是被逼的啊!她威胁我,如果我不跟她好,她就不放过我,还要切了我的……那啥,你们说,我敢举报她吗?我吓都吓死了!”

陈三柱边说边叹气,装出一副愁苦的模样,别说妇女主任了,就是张庆发都不信他,他们全都一脸疑惑的看着陈三柱,不知道他这演的是哪一出。

陈三柱还在说着,“不止我,连我二哥都要被她威胁,我跟你们说,我二哥脑子以前是好的,自从我认识了周小禾,她只要不高兴,就拿我二哥撒气,打来打去,我二哥就傻了!她没打我,那是因为我对她还有用,我长得帅,她喜欢我,不然,我也迟早要被她打死。”

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看向前面的几个人,“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在镇上待的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我不能总被她欺负,我得为自己讨回公道。大队长,我现在举报她,跟她断绝关系,这样是不是有功啊?”

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大队长啐了他一口:“就你还想要功劳,没把你一起关起来就不错了,给我老实交代,别说那么多废话!”

陈三柱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多么失望,“没功劳就没功劳吧,谁让我跟这种人沾上关系了呢,不过,我说我跟她断绝关系这可是真的,你们以后得给我作证,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交代,我是能改造好的好同志,不与恶势力同流合污。”

妇女主任:“……”

你这还不叫同流合污?你都快跟恶势力穿一条裤子了!

陈三柱在妇女主任这里极其没面子,她连跟他说句话都觉得膈应,扭过头,不再看陈三柱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而陈解放也继续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