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榴心里这叫一个气,好好的房子被收走了,楚绍那个猴精的家伙,竟然还把房子换给了别人,赵石榴对付两个毫无根基的孩子,自然是信手拈来,可她不敢和陈家硬碰硬,就算这户人家成分有问题,他们也还是陈氏家族的人,真闹起来,她得不到好处。
他们昨天丧眉耷眼的搬回张家,张婆子坐在屋里就开始骂,离开让她害怕的队部,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张婆子立刻找回了自信,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起牛爱玲说的话,把仇恨全都转移到了赵石榴身上,非说是她害的他们老张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婆子把家里所有的活都扔给了她,这下可好,以后她不止要做早饭,还得做午饭和晚饭,这不,天刚亮,张婆子就把她叫起来了。
一想到以后天天如此,赵石榴就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正闹心的时候,赵石榴看见院里站着的楚绍,她可不是张婆子,不怕他,于是,她抬起胳膊,哗啦一声,把脏水泼到楚绍脚边,“好啊,大清早偷跑进来,你是来偷东西的吧!”
“你怀里抱的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楚绍又没藏着掖着,赵石榴其实已经看见了,是楚酒酒一开始穿过的衣服,她觉得这么好的衣服留给她家夏花穿正好,楚酒酒害的他们家丢钱又丢房,赔件衣服可不是应该的么。
她准备等楚绍过来,就把他怀里的衣服抢过来,谁知道,楚绍也有这种想法。
走到赵石榴面前,楚绍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抢过她手里的搪瓷盆,这还是当初他妈妈买的,楚绍抢过来,一个字没说,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赵石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她捂了一下耳朵,再看扣翻在地上的搪瓷盆,她心疼坏了,弯腰就想捡,谁知从天而降一个铁锹,一下砸在她手边的地面上,差这么一点点,就把她手指头折断了。
赵石榴触电般把手缩回去,她惊惧的抬起头,却发现楚绍没看自己,他举起从墙边拿的铁锹,大力往搪瓷盆下砸,铁锹的前端是很锋利的,和刀差不多,第一下,搪瓷盆被砸的窝了进去,第二下,表面碎了,露出里面的铁皮,第三下,铁皮被砸漏了。
这还不算完,楚绍又砸了几下,直到这个盆中间破出一个大洞,连修都修不好,他才当啷一声,扔掉手里的铁锹。
屋里人听到动静,连忙爬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套,就出来看是什么情况。赵石榴僵硬的站在地上,抖着手指向楚绍:“你、你就是个土匪!”
张老头、张庆收都站在赵石榴身后,张婆子出来看见一地狼藉,楚绍一脚踢开地上的破搪瓷盆,然后看向所有张家人。
“别再惹我,昨天的仇,我会跟你们死磕一辈子。”
说完,楚绍拎着衣服出去了,张婆子在后面哭天抢地,“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是不让我们好过啊!”
楚绍推开张家的院门,表情漠然。对啊,就是不让你们好过。
房子和钱,本来就是他的,谁说过还给他,就算是赔罪了,他只是把属于自己的要回来而已,其他的账,还是得算啊。
——
一大早老张家又叮叮咣咣的,换了别人,邻居早跑出来问了,是他家,邻居连掀起眼皮都懒,天天都这么闹,没一点新意。
清晨露水浓,太阳还没出来,楚绍走了一来一回,头发就半湿了,连睫毛上都有细密的水珠,他来到队部西面,拍了拍大队长家的院门。
很快,一个女人走出来,“谁呀。”
楚绍在外面回答:“伯娘,是我,楚绍。”
听到是楚绍,大队长也走了出来,他的媳妇叫林丹丽,是村里难得的高中生,她和楚绍妈妈张凤娟是高中同学,也因为这一层关系,楚绍跟大队长一家的关系都不错。
林丹丽把院门打开,问道:“怎么这时候就来了,听说你和酒酒昨天就搬出来了,屋子里啥都没有,睡得不舒服吧。”
楚绍摇头,“挺好的。陈伯,我想跟你请个假,我带酒酒去一趟镇上,买点东西。”
大队长点点头,“去吧,一次就买全了,用不用跟别人结伴?”
大队长纯粹是客套一声,毕竟平时跟别人这样打交道习惯了,他以为楚绍这样独来独往的性子肯定会拒绝,谁知道,楚绍竟然答应了。
默了默,大队长回忆了一下今天有什么人会出去,然后对楚绍说:“那你再等等,咱村的知青们今天也要去镇上,他们前几天就说过了。知青起得晚,你跟酒酒多等一会儿。”
楚绍眉头皱了皱,显然不太乐意,不过,他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行,我们在村口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