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麦尔肯暂且松了一口气,挥走芯片其余部分的投影,只剩下那块无线模块,接着问老鬼道,“师傅,你看看,先从哪里下手?”
克雷特没有看半空中的投影,他始终盯着监测仪,好在沈斯尉的生命体征一直很平稳。
“接收信号的模块不要屏蔽,这样他们才不会发现异常。”老鬼说道,“但发出指令的模块需要连接到其他地方,这样他才可以知道中控台发出了什么指令。”
“OK,我先把接收模块独立出来。”麦尔肯一边操作,一边对克雷特解释道,“中控台可以照常发出指令,谈判官也可以照常接收,但他的身体不会再受芯片控制。”
随着手术的推进,克雷特已经冷静了不少。他仍旧盯着监测仪,问道:“那发出指令的人不会发现异常?”
“不会。”麦尔肯说道,“谈判官可以知道指令是什么,从而做出反馈,这样看上去,他仍然受中控台控制。”
“也就是说,”老鬼接话道,“比如中控台要求他改变发色,他会知道这个指令,然后自己控制发色改变。”
克雷特点了点头,不再有其他问题。
“好了,接下来需要处理发出指令的模块,希望谈判官的大脑不会有应激反应。”
麦尔肯小心翼翼地修改着电路,但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时,沉睡中的沈斯尉突然皱起眉头,栗色头发也开始不停地加深颜色。
监测仪发出了“哔哔”的警告声,克雷特立马冲上前:“怎么回事?!”
“别急!”老鬼说道,“麦尔肯,微量麻醉喷雾。”
“好,收到。”
手术椅随即对准芯片与大脑相连的地方喷出少量喷雾,而监测仪上的生命体征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麦尔肯松了一口气,说道:“谈判官的头发变成黑色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克雷特,只见克雷特被刚才那一出吓得脸色惨白,好半晌都没有恢复过来。
“老大,最危险的步骤已经过去了,你可以安心了。”麦尔肯安抚道。
克雷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指尖不由自主地拂上沈斯尉的黑发,却被麦尔肯不满地打断。
“拜托,现在还在手术中,能不能尊重一下医生?”
“好。”克雷特老实地退到一边,将双手抄在胸前,焦躁地等待着麦尔肯继续手术。
“我看了一下,谈判官的记忆模块没法动,要动就必须动到神经。”
“他不能恢复记忆吗?”克雷特皱眉问。
“这个记忆模块只是一个媒介,他失去的记忆应该被封存在中控台里,没法通过这个模块找回来。”麦尔肯说道,“我现在只能屏蔽这个模块,至少这之后谈判官的记忆不会再被改动。”
“另外,”麦尔肯又道,“谈判官的心肺功能是陈年旧伤,我也没法处理。”
“他能醒过来就好。”克雷特沉声道。
“行了,没问题了。”麦尔肯最后操作着手术椅对切口进行粘合,“谈判官的体质比较特殊,不用担心感染,恢复应该很快。”
直到这时,克雷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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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当中,沈斯尉感觉到后脑勺的皮肤有些许异样。像是出现了一个窟窿,与四周的皮肤格格不入。
他下意识地操控着皮肤中的高韧性分子移动到窟窿处,异样感瞬间消失,仿佛压根没有存在过。
“他的眼球在动。”
“要醒了吗?”
“已经大半天了,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