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淡淡地站着不动。
他总是知道怎么拿捏自己——赵钧与他对视半晌,终于无计可施地退了一步。他转身去马车上搬东西,浑身充斥着肉眼可见的低落,嘴里嘟囔着:“阿白你给我服个软嘛,又不会怎么样……”
身后似乎传来一声叹气。
那人快步走上前来,拍了下赵钧的肩膀,在他回首之际,迅速而又柔和地吻了他的眉心。
像是寂静无声的冬夜里,落在掌心的第一朵雪花。
郁白别过脸去,淡淡道:“够了?”
赵钧没答话——他也实在答不出话来了,天知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多久。那吻的余温令他通身灼热,一寸一寸的筋骨在一瞬间断裂重生,而他却伸手将人死死压进怀里,仿佛要将自己破碎的骨血融进那人体中。
在这一吻即将演变的过于危险时,郁白适时地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朝门口望去:“够了就快走,姐姐在门口看着呢。”
。
只隔了半道墙的秦家宅院门口,郁菀正悠悠地摇着扇子,牵起一岁多的小女儿向家里走去。小姑娘对娘亲刚刚捂住她眼睛的行为深表不满,正用刚学到的成语咿咿呀呀抗议着。
郁白抱着满怀礼物,走了两步,回头看一眼:“再不快点走,菜都凉了。”
“噢……来了来了!”赵钧赶忙快走两步,只可惜他整个人几乎要被大大小小的礼品淹没,短短几步路走的分外艰难。
片刻之后,秦宅门前的两只石狮子终于映入眼帘,威严而慈祥地望着这栋宅院即将迎来的客人。
郁白站在台阶下等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还能从满怀的礼物中空出一只手来,艰难却又认真地握住了赵钧的手指。
他轻声道:“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