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只是得确保赵钧没有被那灰衣人揍坏,以及谨防他再来此地找麻烦。毕竟他同赵钧恩怨两清,自然不能一走了之,把麻烦转移到他身上——郁白如是对自己说。
但一直留在山庄也不是办法,容寸心更是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传信都没地方传。郁白想法子想的脑壳痛,加之天气闷热,推门出去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十来岁的小姑娘正是抽条长高的年岁,一别三年,郁白站在屋檐下远远看着,一时竟然有些认不得了。直到那身影朝他奔来,他方才恍然:“写……写意?”
郁白看着眼前天青裙衫、眉目秀丽的少女,习惯性地伸手揉一揉她的头发,仿佛眼前还是从前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好久不见,长高了。”
。
对郁白来说,写意是特殊的存在。
不同于已是成人、懂得权衡利弊的凤十一,也不同于远在天边、情况只凭旁人口述的姐姐,写意的天真热忱是他那段孤独时光里的袅袅热气,而她的脆弱幼小又成为了羁绊住他寻死脚步的、最为具象的牵挂和担忧。哪怕在他存了死志纵身火海的时候,心中也仍惦念着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丫头。
可以说,正因他知道写意需要他的保护,他才浑浑噩噩地撑过了那漫长的秋冬,直到确认赵钧不会再伤害任何人,方才纵身火海。
“陛下下令重修了燕南阁,我便一直住在这里,却从未见他来过。前些日子陛下离开长安,不知怎的也把我带了出来。”写意擦了擦眼睛,却是越擦越红,“我这两天听说庄子里来了一个年轻公子,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公子你。”
小姑娘努力憋着眼泪的样子又是可怜又是可笑:“这几年宫里一直没什么人,听说大臣们都快放弃了,宫里除了几个太妃和公主,就只剩下贺念白……”
郁白愣了一下:“贺念白?”
提起这个,写意便有些气鼓鼓的,刚刚褪去婴儿肥不久的小脸皱的像枚灌汤包:“他仗着和公子长的有几分相似,一直住在平春堂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