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迟疑着点了点头,良久忽然冷喝一声:“谁是你姐姐?”
赵钧但笑不语,看着郁白犹作冷静伪装的脸颊,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上手揉一揉的冲动,忍过之后,心中柔软如浪潮般蔓延。
曾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的人,此刻却好端端坐在他面前,在未来至少一段时间内还可以天天见到,时常逗趣,便已教他心下满是感激。
至于其他的……赵钧不再去想。
他把面前的梅子朝郁白那边推了推:“尝尝?”
郁白手比嘴快地拿了一枚:“你不是不吃梅子吗?”
“吃了两年了,习惯了。”赵钧正想再调笑几句,忽觉一阵胸闷,眼前黑了一片。过了半晌,跳动的烛花和郁白的脸才在他的视野中逐渐清晰起来。
苏大夫那句“你快完蛋了”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还是得抓紧让郁白回去,不然这一晚上的装模作样就白费了——哪怕是为着“自己没有被狠揍一顿”的胜利者的尊严呢。
赵钧起身关窗,在抬起胳膊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心口,试图安抚蠢蠢欲动的金蝉:“在想什么?”
郁白也不看他,兀自捻了颗梅子细细嚼着,静静道:“我在想,如果不是他张口就是白玉京,我倒要以为这是你演的一出苦肉计了。”
烛花噼啪之声中,赵钧愣了一会儿。
着意压在心头的那口气陡然一松,顷刻间便有血液叫嚣着上涌,令他心头狠狠刺痛了一瞬。
多年前,少年失忆,刺客袭宫。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让郁白相信自己,恰逢天赐良机,便以刻意保护的姿态受了那把刺入脊背的匕首,尔后又装的重伤卧床,一吻落下,就此稀里糊涂地骗取了少年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