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苦口?你这话说的像个老学究。”赵钧笑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些日子和那帮死脑筋斗法就够累了,阿白年纪轻轻,可千万别学了那儒生的酸腐做派。”
郁白下意识驳道:“古今贤文,也算酸腐?”
“古今贤文固然是百年流传的箴言,只是天下的道理总要因时制宜,并不是颠扑不破的。”赵钧笑道,“若是那陈相借着由头不怕死地说这些,朕可能就会赏他顿板子,若是阿白嘛……”
“朕怕是只能赏你喝了这碗酥酪了。”赵钧扬扬下巴,“加糖吗?”
。
酥酪甘甜,缀着一颗艳红樱桃,甜的郁白心里说不清道不明地发慌。
“听说……陛下要选秀?”
“那群老东西自己家宅不宁,便盼着朕也时时被后宫琐事烦扰。”赵钧不在意道,“江氏在的时候都只塞进来一个贵人,何况是他们这群人。联姻和亲都是最下等的法子,况朕何时需要权衡后宫来坐稳皇位了。”
郁白张张嘴。他自幼少人管教,凭着自己的毅力读熟了四书五经,对儒生们推崇的治国要义也了解一二。虽是少年心性未拘泥教条,但这位皇帝陛下如今的所作所为着实离谱了些。不像那些史书里工工整整的帝王,倒更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赵钧顿了顿笔:“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郁白张口而出:“陛下……纳过贵人?”
——还以为你是一直光棍才憋出病来了,既然你娶过媳妇,那你就去找她给你研墨铺纸,放我回去睡觉吧。
这是郁白此刻的心声。
他不知道,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只是那位红颜薄命的琴贵人已经死在了京郊的景华寺里,春日天暖,坟前怕是已经花草葳蕤。
再没有人比赵钧更清楚琴贵人一事了。赵钧摸摸下巴,看着这个神情无辜的罪魁祸首,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确是有一位琴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