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着云悠头上那支山神牡丹簪,各怀心思,秦枢将人们的神情收在眼底,薄唇扬起弧度,笑意看似温和,凤目中却透着丝丝寒光。
礼成后,云悠坐入女席上位,先前遥遥望着还好,如今同众女坐到一处,生生将衣饰均是上乘的小姐们艳压了下去。
谢灵韵的脸色自打那支牡丹簪子一出,便没缓下来过,谢家女的身份,让她离上位极近,众人不自觉将这谢家女和纪国郡主相比较,两相一瞧,各自窃窃私语间。
“郡主生的也太好了,那等簪子我从未见过。”
“可不是,我常去多宝阁,莫说是整块的鸡血石,便是小块的玉链子也没见过!”
闲言片语伴着春风飘进耳朵,谢灵韵面色已经堪称黑如锅底了。
云悠将对方的神色看在眼里,下颌微抬,带出几分倨傲,她知道谢灵韵心中嫉妒,若是按照剧情,得了首辅和皇子宠爱的谢灵韵,什么宝贝没得到过,眼下这种吃瘪的神态,实在令人愉悦。
话说,这算不算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脸?管他的,这支簪子她喜欢得紧,既然送上门来,那就是她的了。
秦枢在男席间静静瞧着那神色傲然的高贵郡主,春光斜斜打在面上,未能穿透那双曜黑的眸子,只在眼睑下,洒下一扇长睫阴影。
华服珠宝,金枝玉叶,该如何采摘?
宴席持续了整整一日,到了傍晚,有些料峭的晚风吹了过来,方才作罢。众人呼仆唤妇,相携离去。
霞光下,灰色锦袍变得有些暗沉,但银灰山海绣却泛出些华光来,秦枢朝八重樱下的雅筑走去,伸手去推半掩着的朱红拱门,还未碰到,有人快他一步,从里边拉开了门。
来人是个俊儒的男人,和秦枢打了个照面,两人俱是一愣,男人温和一笑作了个揖,跨步离去。
大开的拱门后,银绣红披帛泛着点点磷光,纪国郡主倚在石桌便,春和正为她轻轻揉着香肩。秦枢沉了脸,跨步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声,云悠张开懒懒微眯的狐狸眼,就见未来的秦首辅站到了她面前,神色莫测,有些阴郁。
“什么事?”
因着牡丹簪,云悠心情正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