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刚才在门外就听到您与世子爷似乎有些争执,能不能让女儿说两句。”
温彦丰摇摇头,“你才多大年纪,诗书都未必读通几本就想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也不怕贻笑大方。”
“父亲也知道女儿年幼,就算说错了什么,就只当博您一笑,可好?”
温彦丰想着这十几年还从未与他有这边亲近的场面,心下一软,“随你吧!”
“若说才学,薛、沈、段三位公子应该只在伯仲之间,皇上想重用薛公子不过是因为他身家背景清白,不会被卷入朝堂的党派之争里,能真真正正为皇上所用。朝臣们不看好薛公子,除了他的家世之外,其实更重要的是状元这个头衔。书上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是这个道理。其实就算薛公子入了翰林院,三年一任的升迁,等到他真正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恐怕也要十年八载之后,更不用说京官难做,他顶着状元这个名头必定要被很多人抓着些细枝末节的小差错不放。皇上若只是想让薛公子为江山社稷出分力,又何必在乎一个状元,何必在乎一个京城的官职,大可卖哪些世家弟子一个人情。而薛公子失了状元的头衔,又远离京都,必然也不会糟人羡妒,父亲也可以为他谋一个能历练的职位,让他在任上做出一番做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温尚书才是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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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宅斗,总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矫情的剧本里!!!!考据党强迫症啥的,请放过~
第4章
温知如一番言论让锦翌珲陷入沉思。
而一旁的温彦丰看着这个多年来未受到他重视的孩子,眼底写满了赞赏。
从前只以为他生性怯懦,在诗书学习上并不怎么用心,却不想也能有这般经世之才。
他思虑周全、见识长远,仅从自己和锦翌珲的几句话中,就能对朝堂的局势做出准确的分析。想起前几日他问及知旭在国子监所学的成绩,四书五经背的倒是流利,可若细问下去,也都是一知半解,再看看眼前这个在朝堂意气风发,被誉为大锦朝未来的治世奇才的贤王世子,温彦丰在心里暗暗摇头。
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如儿觉得,为父该给那薛骏授予何官职?”
温知如撒娇一般的笑起来,“女儿只是根据您与世子爷争论的话题说出自己的意见而已,朝堂上的事情,女儿又怎会知晓?”
温彦丰笑着拍了拍知如的肩,又看向锦翌珲,“那世子爷呢?又有和见解?”
“温姑娘真知灼见,在下惭愧。”
在这之前,他所想的,只是如何向温彦丰说情,让薛骏这个状元的仕途之路走得不那么坎坷。说白了皇帝派他来根本就是想做个无本的买卖,可这个老谋深算的内阁大臣又岂是这么好说话的?但经过温知如这一提醒,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
温彦丰冷哼一声,回过身去在书桌一角的十几封奏折之下抽出了一封公函递给锦翌珲,“明日殿试状元给沈三公子,这封任职文书则即刻生效。”
锦翌珲诧异的打开一看,“山西承宣布政使司都事,从七品,薛骏。”
品阶不高,却是个有实权的官位。
山西虽不算是个富庶的州省,可矿产、植物资源丰富,气候也适宜耕种,自大锦朝开国以来,也算是自给自足,税收可观。只是自打前朝景和七年之后就不行了,每每上奏不是欠收就是请求减免赋税。近几年来更是三番几次的以遭受旱灾为由,要求朝廷拨款赈灾,可是赈灾粮和赈灾银拨了几次,还是不时的传来有灾民饿死或是逃难去邻省的消息。
每次下令彻查,可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皇帝当然知道这是他们官官相护的借口,半月前皇帝在朝堂上提了要任命新的山西承宣布政使司,不想最后这个官位落在了瑞王的人手里。温彦丰在朝堂上与瑞王也斗了多年,这下派了这个薛骏去给他打下手,是故意要给对方添堵呢!
若是这个薛骏真的是刚正不阿,不畏权贵名利,能在山西任上查出瑞王一党贪墨的蛛丝马迹,更是大功一件,又何愁不能步步高升。
这么说,温彦丰其实早就料到今天这个局面,也早就做好了打算,作收渔翁之力。
锦翌珲突然打从心底里涌出一股寒意。这位温尚书,可不是那个年轻的帝王口口声声说要对付就能对付得了的级别!
“是,多谢老师成全,学生这就回宫向皇上禀报!”锦翌珲将那封公函妥善藏好,出了温府马不停蹄的就朝皇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