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陈设,普通的父母。他养过一盆听说极好养的牵牛花,后来没养好,死了,剩了个空盆,和上面插着的支架。

转过身,他忽而站在自己上学时常呆着的走廊上。

耳边很吵,吵得模糊不清,他扒着栏杆,和身边的好友说笑话。

操场边上有个双杠,某天突然被漆骚气的橘红色,无论多灰暗的阴天,都极其刺眼。

他骂了一句傻逼搞的这么丑。身边的朋友们忽然哈哈大笑,说是他们弄的,就想污染老大的视线,看他反应。

钟豫看见好几张笑脸,笑声粘稠。

不一会儿,他们相继就泡在了鲜血里,冒出一个个噗噜噜的气泡。

失重的感觉伴随视线的下沉,让人非常不舒服。

钟豫从没和人说过,他非常讨厌失重,生理反应已经在无数次日常训练里被磨得丝毫不剩,但心理上的不适永远无法彻底消散。

他坐在战舰的驾驶舱里,四周没有半点声响。眼前是一片宛若禁止的宇宙,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漂浮着。

虫族、人类。伙伴、敌人。

一个接一个像泡沫一样炸开,消失,湮灭在四维中。

他渐渐难以感受到手和脚传来的知觉,仿佛被一点点冰冻或者石化。

有什么软软粘粘的东西从他后背攀上来,从脊椎爬到肩胛骨,来到脖颈、耳后,路过处留下一点水迹。

痒意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大,直到余光中出现一张天真可爱的脸。

“哥哥。”邱秋笑着,口中呼出热气,脸上表情生动。

下一秒,邱秋反着坐在了自己大腿上,脸对脸,几乎要贴上来。

“哥哥。”梦中的邱秋又喊了一声,低下头,伸出小舌头,在他十指关节处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