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特?艰难地在地上摸索,指尖触碰到还带着体温的镣铐。镣铐两端连着锁链,正好是可以勒住脖颈的长度。

“呵……呵……”

壮汉发出憨笑般的气音,挣扎着的手掌在地上用力拍打。他混迹在地下拳击场几十年,下意识以为?只要拍打地面就能脱离这座窒息的地狱。

他的以为?在这里并不适用。

贴在他身后的男人看似瘦弱,还长着张精致的脸,同时却也有一?对?铁钳般的手臂,这便是他死亡的港湾。

站在门?边的路德华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小幅度勾起嘴角。

“两小时内两个。”

“不错,我正直的罪犯。”

兰特?失力般地松开手,怀里的肉块应声落地。他顺着声音看去?,路德华依旧是那副完美到不真实的模样,笔挺的典狱长制服,纯白的手套与黑色的直筒军靴,连鞋带都系得?规规整整。

“你个混……”

脏话骂到一?半戛然而止,兰特?的目光与其说是怨恨不如说复杂,里头掺杂有太多情绪,最多的便是无措。

“你到底想?做什?么?!”

杂乱的牢房与溅满血迹的墙壁让路德华皱起眉,活像是刚从垃圾堆爬出来的男人也影响了他难得?的好心情。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哈?”

没头没尾的话听?得?兰特?一?愣。

半刻钟后,淋浴间?响起稀稀拉拉的水声。偌大的浴室内只有两个人。

兰特?无奈地问道:“喂,你该不会是要站在这儿?看着我洗吧?”

“把衣服脱了。”

同样一?句话时隔半天再听?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味道,至少这次兰特?吸取了前人的教训,很快把自己扒干净。

路德华缓缓走了过来,胶皮底的军靴在光滑的瓷砖上发出咔哒声。白绸织成的手套质地丝滑,被包裹住的指尖顺着脊背由上至下慢慢抚过,像是最顶级的鉴别师在甄别艺术品的真与假。

“喂,你干什?么?”

兰特?嗓音不受控地变得?沙哑,按在花洒上的手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