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李嫂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所以此刻坐在跟自己比了二十年的老姐们面前,出于善意的目的,对方还是好好的提醒了一番。

不仅如此,在刘玲专心写作业时。对方还挨着刘妈妈的耳朵,跟刘妈说了一下,外面工厂现在流行的那种临时夫妻模式。

跟刘玲那个一年回来一次两次的便宜爸爸不一样,李嫂的老公在北京。北京离沈阳近,李叔最起码一个月回家一次。所以对于现在工厂出现的各种出格奇葩事情,李嫂还是知道的比较多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跟着一个结了婚的穷打工的,那些女人图什么?”

这样的事情,刘妈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原本心里一直感觉可笑的她,第一次出现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当然是图钱了,有一个人男人养着她,她就不用自己工作了。或者就不用自己额外花钱了,自己赚的钱就能全存下,然后吃喝零花就都全靠男人了。或者自己有个头疼脑热,也有人照顾自己,陪着自己去医院啊。男人图女人身子图被人照顾,女人图的的最后不也是票子和照顾嘛。而且现在年代不一样,大家现在都在讲究什么开放爱情和自由。玲玲妈,你想想在我们那个年代,年轻人有那么开放吗?外面有那么多今天同居明天就毫不顾忌分手的人吗?”

刘家村虽然叫村,却是城中村。刘妈打工的地方,就是这个城市的一个商业繁华区。听着老姐妹说的话,想着那些没结婚就天天住在一起的十几岁小年轻们。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方到底在跟她说什么。

这要是她年轻的时候,有人这么说她老公。她肯定不信,肯定跟对方急眼。

但她不是傻子,在李妈稍微的点拨了一下后,她其实就有怀疑的。

在东北,男人们一个月出去挣得最多钱是1200,差一点的一千或者八百。

她丈夫感觉这边工资少,早几年就跟大家去了北京。那个时候,他给自己一千五,一千二。

再到后来,他又跟着别人去了深圳。等去了那边后,他先是短了一阵家用。然后又是一千五左右,等到去年了,慢慢给她的钱就变成了一千二和一千块。再到后来,他甚至连每个月一千块都给不到她了,开始隔三差五的向她哭穷哭压力了。

在他们这个年代,女人在家看孩子,男人去外面赚钱那是天经地义的。而男人们把赚来的钱,全部都交给老婆存着,这也是天经地义的。其实,刘妈之前是不出去打工的。但就是两年多前,眼见自己老公给的钱越来越少了,她没有办法才出去打工的。家里以前的钱都盖了房子了,眼见两个女儿长大了。感觉家里的那点储蓄,只够一个女儿读书,她没有办法才找了那份既能顾家又能照顾孩子的工作的。

因为钱的事情,刘妈怀疑过,也跟自己的丈夫吵过架。她甚至劝过对方,既然赚的一样,就让他回离家近的北京。但每次她一劝,她丈夫就会改口,说那边虽然工资低,但是工作有发展前途什么的。对方这么一说,最后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而现在被老姐妹这么一提醒,其实刘妈自己心里就有低了。

这晚上,这两个年到四十的女人,一下子说了很多很多。她们说话时,刘玲一直在旁边赶寒假作业,一点都没有插嘴。晚上在刘妈睁着眼睛胡思乱想时,刘玲也没有多询问。

只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在刘妈再次早起生炉子时,刘玲按照她早就想好的,然后突然问道:“妈,梦到牙齿掉了,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被李嫂那么一说,刘妈心情是真的受到影响了。想着自己丈夫这一年多的各种反常,她算是一宿都没有睡好。所以此刻,在女儿突然的开口后,她的反应就感觉慢了一拍。

“我梦到我上面的牙齿全部掉光了,太恐怖了!”

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的刘玲,装作害怕的说着。

在东北的农村,梦到牙齿掉落,是有亲人去世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刘妈本来想仔细问问女儿的。但见刚才问话的女儿,现在趴着好像又睡着了,刘妈就把这事放一边,没有再问。

之后又去小饭店上班的刘妈,在下午下班后,刻意的去了老公的两个工友家。

彼时的男人门出去打工,都是你叫上我,我叫上你,大家一起结伴出去的。刘妈去拜访两家,都是提前找好借口的

到了第一家林家,她说她自己忘记丈夫给她留的厂子电话号码了。她一时联系不上丈夫,所以问一下那边的电话号码。另外一家,她是问对方家有没有那个厂子的具体地址,说她想给丈夫寄个衣服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