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却越说越激动,声音嘶哑尖锐,“儿子现在把燃燃的死全算在自己头了,这孩子本来就心思敏感,他......”司母突然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好一会儿,一脸惊惧之色,“小川不会干傻事吧?他平时待宫燃比待自己还重,他......”
“咳咳咳!”书房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咳嗽声,随后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怒斥,“你们两个站在那里胡说什么?”
是司川爷爷的声音,宫燃闻声进了书房。
只见司川和司爷爷都坐在书桌前,司爷爷一脸怒色地瞪着夫妻俩,而司川则像根本没听到这几人讲话一样,低着头专注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宫燃走了过去,他眼前视线十分模糊,勉强能看出来他纸上画的是一些符咒,而那书桌上已经摆了好几摞已经画好的符纸。
司母捂着嘴,脸色刷白,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司川。
司爷爷转回身看了孙子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阳寿未尽就自行结果,下去可是要遭大罪的。”
司川没有一点反应,司爷爷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又接着说,“况且宫燃世上没什么亲人,每年年节里,得我们给他烧祭才行,他在下边才能过得舒心。”
司川依旧没有动静,只是画符的朱砂笔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直死紧盯着他的司爷爷见状松了口气,转头和司父司母说,“小川说燃燃那孩子矫情,你们看看这房子里还有什么他常用的东西,一样别落都装箱子里,我和小川今晚就把祭冥符全都赶出来。”
老爷子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嘶”了一声说,“算日子,他这两天就要入关,我们明日一早祭过去正赶得上。”
司母不太愿意司川熬夜赶制祭冥符,站在那里没动,和丈夫小声嘀咕,“爸又说得神神叨叨的,好像燃燃真能收着一样。”
司父闻言脸色大变,“别瞎说!这祭冥符化制是我们司家几十代传下来的本事,要不是为了小川,我爸把这符带进坟里都不会给人用。”
老爷子不甚在意儿媳的质疑,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司川的头,“小川得好好照顾自己,你在这边过得好,阳寿长,燃燃在那头才能衣食无忧。”
司父点头附和,“是是是,以后看到宫燃喜欢吃的用的,小川你就顺手买回来,反正咱们家就是干这个的,也不用等什么清明中元各种节令,平时在家里设个道场,随时都能祭给他。”
司母也明白了司老爷子的用意,赶紧说:“啊,买!相中什么你就买,妈给你拿钱!”
宫燃看着一直不肯讲话,把自己重新封闭起来的司川心急如焚。
司川一直低着头,宫燃看不见他的脸,刚想蹲下来再好好看看他,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眼前已是暮夜青烛,鬼气森森。
宫燃失神地站在井边,心酸不已。
原来死亡不只是阴阳轮回,也是天人永隔。
阴兵早见惯了这个,没给他时间悲伤春秋,急急地带着他下了望乡台。
路上,阴兵和他细细地交代着,“你在阳间没犯过事儿,城隍神庙已经给你开了【无犯罪记录证明】,一会儿你可以拿着它直接去鬼门关办通关手续,要是顺利,明日一早你就能入关。”
宫燃收起悲伤的情绪,问他:“城隍庙还能开【无犯罪记录证明】?”
“能,从你们公x局数据库里调的资料。”
宫燃:“......”
“怎么,你有案底?”阴兵警惕地看了宫燃一眼。
宫燃赶紧摇头,又问:“如果在阳间有犯罪记录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