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江逐风的面上似有几分疑惑,“若说将帅之气,我倒是不曾在你身上见过,再说这个’哥‘,你年岁分明也不大,为何自称’哥‘?”
沈春眠勾揽着他的肩膀,低头笑了好半晌,而后才迟迟解释道:“这个’帅哥‘,大抵就是你们这儿的’貌比潘安‘之意。”
江逐风终于领会了,虽然心里还是觉着这个怪词与其所蕴含的意思相差甚远,可他面上却并未再纠结。
“我倒没见过这个潘安,想必不及你万分之一,”江逐风说完,又催促他道,“你接着往下说吧——你说你读书考学,那想必走的是文人士子之路?”
他说的夸张,可沈春眠听着却很受用,于是他便接着往下讲:“也不算是吧,在我们那儿,几乎人人都要读书考学,我也不是什么文人,我后来去当了、唔……戏子。”
江逐风看上去有几分惊讶,在他印象里,那些梨园中的戏子身份卑贱,与高门大户里豢养的猫狗并无区别,都是任人欺辱的命数,富商老爷们只要出得起银子,便能包下他们一夜。
好在沈春眠很快又解释道:“我们那儿的戏子与你们这儿的不同,并不属于下九流的行当,圈里偶尔也有些龌龊事,但主人公通常也不似你想的那般有口难言,想逃还是逃的过的。”
无论他怎样解释,江逐风心里到底存有几分偏见,倒不是看不起他,只是看向他的目光中又平白多了几分心疼。
沈春眠瞥见他的眼神,怕他误会,因此又急忙道:“而且我也不是走投无路才入的这行,说实话,这行只要干的好了,一日赚的银子,只怕比普通百姓几十年的赚得的还要高。”
江逐风露出一副很能理解的模样,点点头道:“是,梨园里的正当红的名伶,一场下来所得的打赏,便够普通人家用一辈子的了,只是他们都是些折了羽翼的金丝雀,命薄如纸,即便这般富贵,可也不过是任人欺辱的玩物。”
他是苦口婆心地要劝他“从良”,可沈春眠却只以为他是看不起他的“戏子”身份,因此沈春眠把脸一拉,干脆也不解释了,只不大高兴道:“不说了,和你说不明白。”
见他生气了,江逐风便又巴巴地挨过来:“我若说错话了,你便打我骂我,我绝无怨言,只是千万别这样冷眼看我。”
沈春眠心一软,又看向他。
江逐风又道:“我方才也不是有意说那些的,我只是怕……”
“你怕什么?”沈春眠问。
“怕你从前真蒙受了那些委屈,”江逐风神色一暗,将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压下去,挤出一抹笑意来,状若无意地问他,“倘若你还能回到故乡,还要从事这一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