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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眠完全没发现,在瞧见他这一动作之后,躺在他身后不远处榻上的江逐风目光一冷。

“怎么样?好些了吗?”沈春眠询问道,“身上还有其他地方伤了吗?”

符乐一句话未出口,便已是泪流满面,他摇了摇头:“只要能活着回离恨,我就是身上的骨血都没了,我也能好。”

沈春眠对符乐的了解不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恨青云教,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地效忠于原著中的那个反派。

他方才给符乐喂的丹药是替他舒灵气活脉络的,因此为了避免他再度昏睡过去,沈春眠便随口问道:“本座还不知道,你是缘何来离恨的?”

符乐垂下眼,似乎在忆起从前。

犹豫片刻,他才轻声开口道:“属下原本也是个不愁吃穿、有爹疼有娘爱的小孩,阿爹务农,阿娘织布做绣品,家里日子过得虽然不算富裕,可也算是衣食无忧。”

在他记忆里,他家的那块地异常肥沃,不管种粮食还是别的什么,都比别人家地里地长得要好。

符乐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直到有一天,一位道长来到他家,给出了一个高价,说是要买他家的田地,他父亲却说什么也不肯卖。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块田地上,全依仗着这块地,养活了他们家一代又一代人。

“阿爹说,他若是将这块祖先留下的地卖了,往后到了地底下,那是要被祖先们责骂的,就是给他再多的黄金,他也不肯卖。”

那道士见他不肯卖,便又加了价,可这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块地该有的价值,父亲心里起疑,疑心这修者是个骗子,因此便更不肯卖了。

“可后来有一天,”符乐的声音颤抖,显然是痛苦极了,“那人买地不成,竟趁夜潜入我家,将我的父母,还有我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妹子一并杀害了。”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那几日他被住镇上的姑姑讨去,要他在自家小铺中打杂,顺便赚些零花,故而他不在家中,这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姑姑在得知他父母的死讯后,不敢轻易告诉他,因此便只欺瞒他说,他父母农忙没空,让他在自己家中再多住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