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坦然又委屈,沈春眠便是有心责备,眼下对他也说不出半句重话来。
还不等他的注意力从江逐风身上扒下来,就见那才被解救的符乐拖着一只残腿,哭着也抱住了他的腰,沈春眠整个人往下一坠,差点没被这两人压死。
“教主哇!”符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还以为您不会来救属下了,我还以为……”
“行了,”沈春眠碍着他腿上的伤,也不敢贸然将他甩开,只好道,“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净在旁人家里给本座丢脸——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右护法扶起来?”
旁侧的教众立刻便将符乐扶将了起来,然而符乐却还是“呜呜呜”地哭个不停。
说心里话,他是真没想到沈春眠会来救他,原先封他为右护法,也不过是遵从了前任教主的意思,因此这么久以来,符乐一直都费心讨好他,唯恐被他抛弃。
可如今他既已被日月谷的人掳走,离恨教里比他修为高的教徒一抓一大把,况且这些日子里,沈春眠又总是对他露出嫌弃之意。
他还以为……就算是顾念着旧情,沈春眠也不过是随便遣两个人过来要他。
以沈春眠从前的性子,既成了旁人的手下败将,那便是废物一个,死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了,若是讨回来了,还只怕污了离恨教的门面。
符乐被困的这一日里,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过沈春眠会舍身亲自来救他。
因着回程时又多了两个伤重的人,故而沈春眠所乘的罗帷七香车之上,便又多了一个符乐。
江逐风虽然没说什么,可看向符乐的眼神却很幽怨,人靠在沈春眠怀里,嘴上还要有气无力道:“他伤的不重,交由那些教徒们轮流去背便是,何必往车上捡?”
沈春眠一台下巴,指了指符乐那条只剩白骨的腿:“你有点善心行不行?这还叫伤得不重?”
江逐风稍一抿唇,故意抬手护了护自己被割了道口子的腰。
沈春眠的目光随他下望,只见那伤口还未愈合,伤患处有黑气环绕,每当伤口稍有愈合的趋势,那黑气便会将伤口又重新撕裂开来。
他看着都觉得疼,因此待江逐风说话的语气便又柔和了一些,他轻轻叹了口气:“谁叫你那样鲁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