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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渴望活,只渴求死。

沈春眠忽然又对他生不起气来了,他俯身握住他另一只完好的手,忍不住问道:“疼吗?”

江逐风摇了摇头,也不顺势起身,只是那样盯着他的眼,没头没尾地说:“我惹你讨厌了。”

“你先起来,”沈春眠想要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可惜没拽动,于是他便只好用命令的口吻道,“你不疼我看着都疼,先回去上点药。”

江逐风却不依不饶道:“你既嫌我了,为何还要管我疼不疼?反正我求死不能,你又何必……”

“闭嘴,”沈春眠皱眉道,“你起不起?不起我楠就松手了。”

江逐风固执地驻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微微垂下眼眸:“你大可不必管我。”

沈春眠拿他没办法,于是便只好也蹲下身,掰起他的脸,逼他与自己四目相对:“你年纪不小了,早不是小孩了,为什么还……”

“你既讨厌我,”江逐风打断他,而后不躲不避地对上了他的视线,“那讨厌的人就算是死了,你也该拍手称快吧?为何又要来管我?”

沈春眠心里是真想打他,可又狠心不下,因此只好屈从道:“好了,别发疯了,我方才说的都是气话,我要是嫌你,我还会来这里找你吗?”

江逐风的眼中渐渐明起一点光:“你既不嫌我,那你便爱我。”

沈春眠简直对他无语了,因此便只得无奈敷衍道:“你开心就好。”

这回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耍无赖的江逐风拉起,后者紧紧贴在他身侧,就在两人踏入寝殿之时,沈春眠忽然听见他说:“对不起。”

沈春眠偏头看他,江逐风侧着脸,低声道:“我欲壑难填、牢骚满腹,委屈你陪着我了。”

沈春眠轻声嘀咕:“你知道就好。”

听他这样说,沈春眠的心情倒好了不少,他又不是天生的冤大头,谁乐意天天救赎这些不知感恩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