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已大修)

不夜岛在修仙界中是界于正邪两道之间,岛上做经营着拍卖行、情报网与烟花地,甚至还杀手楼等等多数生意行当,不仅面向修仙人士,只要有钱、有灵石,凡人也可踏入其中,是个寻欢作乐、金醉金迷的地方。

岛主罹玉城并非出身修仙世家,他修仙前是一方富可敌国的商贾之子,从小锦衣玉食,很有主见,七岁遇到一位仙师看出他一身修炼奇骨意欲收他为徒,被他拒绝,反倒让父亲重金请来多位仙师,自己修炼,不过数百年功夫,借由昔年自家的底蕴,以及他不俗的实力,自己创建出一个门派来,此门派便是不夜岛。

一个在修仙界中财力傲视所有修仙门派的存在。

是书里真正称得上财力修仙界第一的门派。

毕竟在原著里,能买得起灵器取之源源不尽的聚灵地并让其私有化,甚至能成为一个国家实力或财力的背后依仗,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的,没错。

罹玉城有一个私人聚灵湖,名为金玉湖。六界之中现有的九处聚灵地,罹玉城就占了一个,私人的,独他所有,跟其他有聚灵地的门派不同,不是属于公家也不是属于门派的,真真独属于他一个人,除了他和他的养子外谁都不能用。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选这座岛开建不夜岛的原因,因为这里有聚灵地。

明梓枫看书的时候觉得这个真不愧是经商奇才,或者该说资本家,商人的利益永远在第一位,不夜岛上的拍卖行内曾出过几把拍价破亿的无主灵武,皆是他让刚入炼气期的弟子修士聚灵得来,花费上万人才聚出这几把。

明梓枫之前就很想去一趟,他观原著描绘的奇景,以及听父兄们所说,曾央四哥带自己去一趟,但明清泽总不肯,觉得不夜岛太过脏乱,小孩子不适合去那里。

活了两辈子,就算现在的年龄也已经过了十八岁的小孩子·明梓枫:……

极乐楼,顾名思义,是个会让人极度快乐的地方,古代称之为——青楼。

他很快就制订了一串计划,自身的生世设定什么都想好了,他甚至在执行计划的两月前,雇了一个久负盛名的蜀南城舞姬来教自己跳舞。

学的是撩乱人眼、身姿摇曳的水袖舞。

请来的舞姬师傅很严格,明梓枫缩骨成九岁孩子,每天晚睡早起,勤学苦练,刻苦认真,好在他练过缩骨功,身子骨头都软,重点的腰肢甩袖都不在话下,不过过程也艰难,几次踩得脚尖都出了血。

阮湉看着他练舞过程一到休息时间就疯狂往脚拇指贴膏药缠绷带,都有些看不过眼,他实在想不通明梓枫好好的,为啥要受这些罪呢。

明梓枫倒没觉得什么,天下练舞的人多了,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这点小伤小痛的,跟未来的死亡放在一起比较,就跟蚂蚁的细脚一样,微不足道中的微不足道。

舞姬师傅很喜欢明梓枫,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明梓枫就能将一套水袖舞舞得很好看了,虽然有些地方还不足,但舞袖的动作,跳舞的姿态都很让人眼前一亮,如鱼得水,关键是明梓枫很会控制面部表情以及调息,完全不会让人看出半点艰难与违和,一场舞毕,就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

临到离开那日,舞姬师傅很是依依不舍,她觉得明梓枫是天生练舞的料子,她见过不少幼时练舞的天生奇才,明梓枫虽然没有他们舞得漂亮厉害,但是两个月的功夫,从零基础到练成现在这样,明梓枫是她见过的第一人。

明梓枫站在千蝎门送别舞姬师傅,摸摸小脸,有点不好意思:“哎呀,我哪有师傅说得那么好,从没人这么夸过我,这说得真的是我吗?”

阮湉低头看仅到他半腰的明梓枫,泼了凉水:“人家夸的是你缩骨功练得好,要不是骨头够软,你光压腿就过不关了,别说两个月,两年也不一定能学会。”

“那也是在夸我。”明梓枫嘿嘿两声,不要脸地应道,“反正缩骨功也是我学的,舞是我练的,夸哪样都是在夸我,没差。”

极乐楼自有一套收人的标准,书里没详写,只说不夜岛上样样绝色,全都是岛主罹玉城的私有物,倒是拍卖行、情报所、杀手阁在文里有几个重点戏份,其中的规矩什么的写得很详细。

东糜骁关于极乐楼的回忆也只着重剧情,重点在他受辱,以及烧楼上,对明梓枫现在进入极乐楼没什么帮助。

好在千蝎门跟极乐楼楼主有点关系,阮湉提议可由他托人将明梓枫送过去,于是明梓枫给自己的定位是黎家跟无名宗拉拢千蝎门的礼物,一个男宠,因为是出身黎家,是明梓枫的远房亲戚,所以长相肖似明梓枫很正常。

阮湉欲言又止,半晌,他终是没忍住,问:“我在里面的身份是……”

“金主。”明梓枫目光炯炯,“包养我的金主,你把我送过去调/教的。九岁偏小会给你招来流言蜚语,所以我到时打算缩成十二岁,就说送过去调/教个四五六七年,回来差不多也到侍候的年纪了。而且东糜骁的年龄现在应该也是十一二岁,十二岁刚刚好,同龄人更有语言。”

“……”阮湉凝视明梓枫少时的脸,颇有些无奈,“行吧,你觉得可行就好。”

打定主意,明梓枫就准备回家去跟父母说一声,阮湉听见他身体骨骼发出几声咯咯脆响,九岁的孩子就在他眼前变成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小伙子,眉眼相似,可以看出是一个人。

阮湉指指放在屋里的一把焦尾琴,询问道:“你不考虑再学学?”

据他所知,极乐楼里乐、舞是分开的,明梓枫的梦里提到东糜骁的母亲是乐妓,做为妓生子,东糜骁应该也随母亲居住在乐房那边。那么比起舞,明梓枫更应该习乐才对。

明梓枫也清楚重点在乐妓,只是,阮湉特意从姐姐房里搬来一把焦尾琴,雇来一位琴师,琴师先讲五音七弦,弹了一首悠扬婉转的短曲。

一曲毕,他问明梓枫如何。

明梓枫评二字:“好听。”

琴师再问,得评三字:“很好听。”

“……”琴师老先生抚须含笑,“没事,品味是可以培养的,只要学好琴,将来品琴不在话下。只是,小公子听出音律高低不同之处了吗?”

说着,琴师老先生抚了下琴,缓缓道来:“宫商角徵羽对应土金木火水,另两弦为少宫与少商,少宫又名文弦,少商则名武弦。小公子且听,宫商角徵角弦弦听下来,音从沉到清,听出来了吗?”

明梓枫细细听过一遍,摇头,诚实道:“先生我没听出来,我就听到登登登…没什么区别啊。”

于是琴师又抚了两根音异的琴弦让明梓枫听,明梓枫迟疑道:“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就这样教了三天后,琴师老先生很好脾气地收拾东西走人了,表示小公子音感异于常人,不是他等凡夫俗子所能教习的,另请高明罢,钱也不要地扭头走得干脆。

一想到这个,明梓枫心情沮丧,他抚着那把焦尾琴:“其实我能听得出不一样,音重音低,但是一弹起来,我感觉都差不多,而且你不觉得要么都不一样,要么都一样,就没一个声对得上先生教我那几个音的吗?”

明梓枫很不解:“为什么?”

阮湉听着明梓枫的话,沉默半晌,宽慰道:“不学也罢,你将来也不往音修方面修炼,无需在意什么宫商角徵羽的。”

阮湉说得在理,明梓枫也就不把乐器音律什么的放在心上,跟家里报备一声出趟远门,收拾好东西,过段时间就按计划被阮湉叫来的一个与不夜岛有生意往来的人送到极乐楼。

与不夜岛有生意往来的人叫莫老板,是个船商,拥有一条货船,少年曾被阮蒙救过,发际后每逢过节或者运货路过蜀南城,总会托人给蜀南城捎一份货。

与极乐楼的生意往来,中间还是阮家帮忙牵的线,对此莫老板对千蝎门更是感恩戴德。

是夜,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潮浪微漾的海面上,一个猛浪打过来,水光被裁得稀碎,直到风平浪静才重新聚拢。

明梓枫走出船舱,入目第一眼就瞧见扬起的帆杆直通云霄,他披着件素袍,赤脚踩在船板上,他现在是十二岁的外表,个子并没有多高,船栏正好卡在嘴巴前,他只能卯足了劲踮起脚尖往外眺望。

不远处,是一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岛屿。

那就是不夜岛了。

“黎小公子,外边风大,你要是受凉了可影响交货。”

身后传来一道粗矿的声音,明梓枫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莫老板的手下,一个壮如山的汉子,船上人称齐叔,还是个修炼一层的体修修士,船上只有他的声音这么粗矿,平时并不待见明梓枫,不,准确的说,他不待见所有即将送到不夜岛上的孩子,看着他们的那个眼神宛如在看垃圾。

因为只有明梓枫受到差别待遇,能单到一个房间,他格外看明梓枫不爽。

明梓枫转身,就看到齐叔如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里尽是鄙夷。

夜里的风很凉,明梓枫裹紧外袍,打着赤脚往回走,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刚刚看到什么,忽地一回头,眺望船头前方那座灯火通明、似有云雾笼罩的岛屿,只见岛上某一处,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坠下,那细碎的星芒很亮,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离岛这样远,依然能看清楚是往下坠的。

那无疑是吸引修士的灵力。

明梓枫只见过一次,那就是阮湉邀他去聚灵武器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藏着聚灵地的那座山上,大片大片的星芒在绽放坠下,景象很是壮观美丽,像是深夜里无数只萤火虫在点烁飞翔,但光芒比萤火更亮更唯美。

齐叔见少年迟迟不过来,重重冷哼一声,粗壮的大腿一迈,几步上前将明梓枫抓起来。

与其说是抓,倒不如说是拎,他像拎小鸡崽一样把明梓枫拎回了船舱内。

然后粗鲁地将明梓枫丢脏东西一样丢进一间简陋的小房里,随后将门一关了事。

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脚步声沉重到传来阵阵震感,明梓枫有点担心船板被他踩散架了,他坐在床上,床上的被褥枕头质量并不是很好,但这已经是船上算得上不错的了,莫老板刻意为他换过,其他人都没这待遇。

明梓枫并不在意,他拿起枕头抱在怀里,听到外面的声音,静静地等天亮,刚才出去一看,这段距离,应该很快就会靠岸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门外便传来船员高喊靠岸的声音。

还是那个鼻孔朝上的齐叔,他原以为明梓枫已经睡下,打门正想冲明梓枫发火几声,结果就看到明梓枫穿戴整齐,站在门前等候,看到他还挺有礼貌地勾唇唤了声齐叔。

齐叔鼻腔里又是重重地冷哼一声,不过还是熄了怒火,只是依旧不屑地将明梓枫从头到脚审视几眼,小公子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没干过重活,瞧着颇有几分姿色,确实只能以色侍主了,是件好货。

明梓枫现在个子小,走得不快,下船的时候迈得慢了,落在南叔又开始嫌弃,只见他手一抬,明梓枫又像小鸡崽似地被拎下船。

莫老板此时正让人搬运东西,冷不防看到南叔的举动,慌了一瞬,想到阮湉的嘱托,连忙让他把人放下。

帮明梓枫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莫老板检查稀有货物一样将明梓枫上上下下好好地检查一番,确定他没有任何损伤,才松口气道:“黎小公子,阮少主吩咐过,要把你送到极乐楼去。你现且在一旁候着,待老夫将货物清点完,亲自送你过去。”

“嗯,有劳莫老板了。”明梓枫点点头,在旁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环顾起周围的环境来。

今夜不只有莫老板一艘船,还有四五艘船停在码头,船上的伙计不断地卸货下来,大声哟喝着,不远处,岛上灯火璀璨,似有一层迷纱幻雾遮罩着,丝竹之声阵阵传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没过多久,莫老板将吩咐送货的事交待好,备好马车将明梓枫送到极乐楼。

马车在一间飘在红纱笼罩,匾额上书极乐楼的高楼前停下,明梓枫被带下马车,抬眼看到朱红的楼檐上,惹眼的红色纱缦在黑夜里随风飘扬,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般迷离幻香,他鼻尖微动,此情此景透着一股别样的蛊惑,整栋高楼仿佛一只化精的红毛狐狸,不断地邀约楼前的人进来。

极乐楼的管事之一——喜娘,只见她摇着一把花团锦簇的团扇,扭着肥美的硕臀过来接人,慵懒的声音响起:“哎哟,这不是莫老板嘛,前儿个不是刚送来几个孩子,怎么,今日又有好货色了?”

语末,她一眼就看到莫老板身旁的明梓枫,少年长着一副夭桃秾李的长相,杏目脸圆,颊边还有点婴儿肥,五官精致漂亮,端着一份艳而不媚的干净感,难得可贵的是,这副长相在这个年龄阶段竟然没有模糊了性别,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