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不知怎的,尤其近来这段日子里,霍石堂的一举一动愈发引得人生疑,成觅伶自觉耐了有一段时间,这会俨然是支撑不住了,方偷潜入霍石堂的房中,意图寻得什么详细的踪迹。
然而很可惜的是,霍石堂的房间里外什么都没有,一切摆设同原来相差无几,数十年来俱是如此,几乎不存任何实质性的变化。
成觅伶绕着他的衣柜书桌仔细翻找过一阵,最终不留痕迹地将它们归还远处,方静下心来思忖一阵过后,又转向关押印斟的那处暗间迈开了脚步。
自方才印斟知晓谢恒颜受重伤一事之后,成觅伶能明显感觉到他变得魂不守舍……或者说,打从一开始,印斟的心思便并不在这里。
尤其这会子谢恒颜生死未卜,印斟一人身险牢狱之中,根本无法脱开险境前去施救。
……倘若谢恒颜就此葬身来枫镇中,印斟多半也会随他而去吧。
成觅伶如是想着,片晌过去,方是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走到一旁微有缝隙的窗边,唤了印斟道:“……师兄。”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成觅伶猜测他并非是入睡了,只是单纯不想回答罢了。
“师兄……”成觅伶又道。
仍旧没有任何声音。印斟大抵是存了心要保持沉默,此刻竟是谁也不愿出声搭理。
“师兄,我知道如何能救小倌。”成觅伶道,“如果你真有心想去寻他,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这一回,屋中长久的死寂让成觅伶感到了绝望,而就当她将欲转身离开的间隙里,窗内陡然发出锁链与镣铐相互碰撞的声响——印斟终于站起了身,并试图朝窗边靠拢。
“师兄,你先听我把话说清楚。”
成觅伶一字一句,极是认真道:“方才外面闹一团乱,想来你也听进了大半。”
她说的是扶则山突然起火的事。印斟自然明白,于是淡声道:“你说。”
“容磐派康问带一小队人马上山去了,包括我爹可能也在,这会管家也跟着一块去了。”成觅伶压低声音,左右见无人窥听,适才小心翼翼对印斟道,“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什么不对……但又可能没有。好像背后有一股力量,将目前我们所有人,在拼命朝同一个方向引……而那个方向,刚好就是往扶则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