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纸符咒应声而出,倏忽自袖间飞驰而上,赶在乌纳做出反应的前一刻,“啪”地贴往他的正脸,眼看自那瞬间,手起刀落,锋刃直逼婴儿脖颈——
印斟凝目望向那张符纸,只道一声:“收!”
乌纳正值挥刀之际,而今面贴符纸,无端遭得双眼蒙蔽,心下登时掀起一阵狂乱,耐不住粗声吼道:“你玩什么鬼东西,把老子放开!”
此话方落,符纸咒文已然生效,应了那声“收”的指令,乌纳浑身骨骼错位,怀抱着硕大一柄菜刀,克制不住地身体前倾,几近就要一头撞进印斟怀里!
“你给老子施的什么妖术!”乌纳简直怒不可遏,“把那破纸拿开!快拿开!”
印斟心头传来恶寒,有意与他稍避开一些,遂又自袖中抽出另两张纸,同时并指施法,嗖嗖飞向乌纳一左一右两边膝盖,道:“站起来!”
乌纳周身骨头“咔咔”脆响,只听这一声,立马在印斟面前并拢双腿,腰板挺得笔直,还待疯狂挣动,偏那寥寥数张符纸堪比锁链顽固,寻常人愈是挣脱,它便束缚得愈是猖狂。由得乌纳一通七歪八扭挣扎下来,符纸反而越束越紧,狠到近要将他双膝活活掰断。
印斟手里白纸成沓,冷冷看向乌纳,只耐心劝诫道:“你不用心存侥幸,没有我的命令,它们是不会放开的。”
殊不知乌纳自己也是铁石般的心肠,但凡遇事只吃软不吃硬,尤其像印斟这样强行逼迫的,他就是宁愿直接去死,也决计不会轻易服软。
“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了吗?”他眼中愤怒不减,反更是坚定了自身的决心,“告诉你,拦不住的!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们,告诉涟妹,告诉全村所有的人,我乌纳生出来的女儿不是怪物!我以她骄傲,我以她为荣!”
言毕,见其双脚及面部虽遭符纸控制,独那握刀的双手还是自由,他隔一层符纸的遮掩看向印斟,尤是固执说道:“你睁大眼睛看好了,我能证明乌念的清白!”
印斟目冷如刀,毫不客气道:“你所谓的证明,只会为整座永村,带来纷乱和不安……其余在他们眼里,根本连屁都不算!”
此后,伸手入袖,又利索拈出两张符纸,沾墨作画,一次成型,随即双指并拢,堪堪朝前一点,令道:“……把刀放下!”
“你他娘的……你他娘的才算个屁!”
乌纳面露阴沉,眼神更是怒意满载,现再逢印斟两张符纸隔空飞来,于他而言,此类无形的禁锢,更接近于一种脸贴脸的羞辱——这使乌纳感到深深的挫败,但毫无疑问,它更是在妄图鞭挞一个正常男人的尊严,继而将本身怒发冲冠的他,朝向另一个失去控制的火坑狠狠推了下去!
乌纳忍无可忍,高举那柄菜刀,发了疯似的冲印斟喊:“老子应该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