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是面面相觑,围站在相隔不远的地方,见印斟迟迟不肯说话,都以为这厮伤心成疾,八成该是疯了。
而事实上,印斟确是要疯了,并且无药可医。
他忍不住回眼去看乌纳,乌纳的心思却不全在这里。周围正是吵嚷混乱,这位当爹的优先能想到的……还是他那形同妖魔的宝贝女儿。
“喂,人和肉都摔成这样了,老子的女儿呢?”乌纳咆哮着道,“女儿呢?!”
陈琅应声会意,抬起一手,指了指人群后方一位怀抱襁褓的姑娘。
“乌村长,别担心。”姑娘伸出食指,朝男人们做出噤声的手势,“孩子没事,在我这儿呢。”
乌纳二话不说,顾不得其他什么,连滚带爬便扑了上去。
印斟攥着谢恒颜的手,自那一瞬间,神情紧绷,目光已然冰冷到了极致。
此时此刻,他的傀儡,他的谢恒颜,正人事不省地瘫倒在地上,一次摔得骨骼错位、浑身青紫,全然无法动弹……而那与傀儡形影不离的“弱小”婴儿,毫发未伤,一脸安然地窝在别人怀里,正是睡得十分香甜,好似在做着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谢恒颜摔下木屋的事情,很快便像龙卷风一样,转眼席卷了永村的每一处角落。
众村民们闻言至此,纷纷对此表示了惊奇,但……他们并没有感到非常意外。这只傀儡平常就傻乎乎的,脑袋里仿佛永远缺一根筋,干活虽不含糊,可偶尔有的磕碰完全不在少数——比如说,走路撞到墙、跑步驴打滚、时不时表演一个平地摔甚么的。感觉他像四肢不协调,是一只不太灵活的妖,所以听说他爬屋顶不慎滑倒,完全就是在预料范围中的事。
不过他一只妖能摔得这副惨样,倒是当真出乎众人的预料。按理来说,妖物生来便有业生印护体,不管多严重的伤势,只要不伤及等同心脏的那道妖印,皆是能够自行愈合的。
而据说当时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上去碰他,因为一碰立马就散,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是水晶做的,到后来才知道是木头,且不是一般那种活木生根的木妖。
印斟管那玩意儿叫傀儡,如今能撑他站起来的,全是脆弱的死木,一摔就垮,遇水就腐。许是再隔几年过去,人便该渐渐地枯朽下来,变得不那么中用……简直就同那捧手心里的娃娃一般,还不如娃娃保存的时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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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最后一天,我坚持了整月日六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