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是归想,他也不会真正出口。几许沉默过后,印斟道:“我有话问你。”
“你别问了,我知道你要问啥。”谢恒颜平静道,“业生印是吗?那本来就打算给你的,我没想过要留在自己身上。”
“……”
印斟突然顿住脚步,没再继续往前行走。这话在方才那会儿听来,已足够让他惊讶了,现如今让再谢恒颜重复一遍,更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我没说过要你的业生印。”印斟神情陡然紧绷到了极致,“我明明还活好好的,就算真的要死,也没有任何续命的想法……更何况拿你的业生印续命,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谢恒颜一早知道印斟会是这样的反应,遂也懒得与他多解释些什么,只慢悠悠地道:“管你用什么办法续命!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造船出岛,逃离这片海域……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印斟陡然听到这里,心头莫名划过涩意。
他问谢恒颜:“你就这么想我出去?往后出了海岛,我们就分开了,还能像这么牵着走路吗?”
“所以你在这儿牵个够啊。”谢恒颜说得有理有据,“怎的等你回了璧御府,我还得在后跟着不成?”
“那你这么着急送我出海?”印斟停下来,侧身跨到谢恒颜前面,拦着不让他走,“你是受了谁的指示?谁的命令?是不是有人嘱咐你,让你定要带我离开海岛的?”
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谢恒颜整个人都被问傻了。半天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在说什么东西……还能有谁给我下这种指令?拜托你醒醒,我是傀儡,不是娃娃,背后没有牵丝!”
“那你解释清楚,之前在船上控制我昏迷后,你脱口说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印斟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准确来说,从刚才起一直就是这样。他拼死拼活跑去救了谢恒颜,甚至在那短而急促的一段时间里,终于舍得直面自己的感情——但最要命的是,在那之后谢恒颜并没有领情,好像还觉得他这样做得并不好。
而到现在又像这样自说自话,说什么要把业生印转移给印斟,让他将来和乌纳一起造船,一起出海,顺带造福全永村的村民。
印斟是何等自尊高傲一个人?被动接受旁人的施舍,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变相的轻视。何况还是用爱人性命换来的延续……有无意义且先不谈,这对一个情窦初开,刚才认清内心目标的人来说,未免也太过残忍。
印斟死死盯着谢恒颜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别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