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声喊出来的下一刻,乌纳已然怒得目眦尽裂,二话不说,抡起手边现有的木桶,直照着印斟英挺的俊脸就给砸了上去——这下哪里还得了?印斟骤然见得此状,凝神一巴掌招呼回去,尽是用了八成的力道,当场把那木桶拍得稀巴烂,木头渣子像雪一样,溅得漫天一阵乱飘乱飞。
“我的天呐!”谢恒颜惊叫道,“你俩有完没完了?”
乌纳眉目扭曲,满面通红,却犹是把头抬得老高,俨然像只好斗的公鸡。而方才印斟给他一拳,此刻大半张脸都肿起来了,带着血丝儿,用不了多久便开始泛红泛紫。
但像他们这些常年在外,摸爬滚打,经过无数风雨的大男人,极好面子,偏偏性子烈,自尊心又通常强得要命,做什么都可以输——唯独在打架这一方面,是绝对输不起的。
遂在印斟挥拳出去的那一刻,乌纳已经开始准备着卷袖管了。他顺势抬起手,将湿透了的头发别往脑后,神情肃穆,朝印斟勾手道:“很好,你很好!有本事过来,我们打一架——大不了你赢了,从此往后,这业生印就归你管罢!”
“乌纳!你在说什么呢!”浅水滩上有村民高声喝道。
“不要胡来啊乌纳!”
“这孩子脾气怎还这样倔强!老村长不在,就没人管的住他了。”
印斟却面色不改,定身站在原地,多半是理智和耐心早都耗干净了,满脑就只剩得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
果然很快,他便弯腰下去,把谢恒颜放到一旁避风的船篷后方,自己则空出手,将一头柔黑滴水的长发挽起来,高高束成马尾。
而正在此时,发下棱角分明的一副五官面庞,虽是生得俊朗无俦,仿若浑然自成,确也愈是衬得目光冰冷而深邃,皆为说不出的令人生畏。
谢恒颜一下看得呆了,险些忘记自己还冻着。好在他反应够快,腾地又跳了起来,朝印斟喝道:“印斟,你不听话了,还不跟我回家吗!”
印斟头也不回,说道:“等我,马上。”
谢恒颜急道:“马上你个头啊!不准和人打架!”
那头乌纳却将上衣也一并脱了,臭着张凶悍又狂放的脸,冲印斟无限挑衅道:“还不给老子滚过……”
话没说完,印斟一拳头轰过去,直接给他俩鼻孔飙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