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那头谢恒颜一个人裹着一张毯子,也冻得久久无法入眠。
但木头终究是快木头,就算当真冷死,也憋着绝不肯啃声——两个傻子就这么彼此对着沉默,等到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刚好室外的雨已经停了。印斟赶早起床出海,顺带往谢恒颜枕下偷偷塞了一张纸条。
他在上面极其认真地写着——我给你带好看的贝壳,如果你觉得喜欢,能不能不生气。
放完纸条之后,见人还睡着没醒,印斟又把自己的毯子给揭了起来,盖到蜷成虾米的谢恒颜身上,再帮他把四个角都掖得整整齐齐。
这已经是印斟有生以来,所能够为别人做的,最温柔的一件事了。
然而……
印斟偶尔展现出来的温柔,总是显得那样的委婉。
以至于谢恒颜翻身起床,忙着穿好外袍以及鞋袜等一类物事,根本没注意到枕头下面多出了这样一张纸条。总之,当这只傀儡像往常一样走出帐篷的时候,出海的渔民带着印斟一起,早已经陆陆续续散得没了踪影。
谢恒颜刚出帐篷没走多远,正巧碰上在外帮大伙一起做饭的容十涟。
“哟,小妖怪,瞧你这眼圈黑的……晚上没睡好吧?”容十涟笑着道,“怎么,你兄弟俩还没和好啊?”
谢恒颜头发乱糟糟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容十涟便寻村民要过一碗热粥,递给他:“先吃东西吧,吃饱才有力气吵架。”
“不……我不想吃东西。”
谢恒颜摆了摆手,只抬眼正经地看他:“我有问题需向你请教。”
容十涟无谓摊手:“你尽管说罢。”
谢恒颜神情低淡,倏而含糊地道:“糖水姐姐待乌大哥,是种什么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