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心里头沮丧得很。如今的印斟若有心与他翻脸,他俩一人一傀儡,想都不用想,必然是谢恒颜自己遭殃。
等到那时还管他七不七夕的,一旦傀儡的真相示于人前,他谢恒颜多半是与柳周儿同样一个下场。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头疼心也烦。
偏这容不羁还没事找事,总要上来有意无意地撩拨两下。
先是说:“狗蛋,你生什么气呀?”
过会儿见没人搭理,便又说:“你最近……好像有些暴躁?”
最后又说:“你莫不是看上璧御府那穷小子了?没前途的!我和你说啊……”
谢恒颜原当他又是一时兴起,想找个人随便玩玩闹闹也就罢了。
可是容家这位阔少爷,近来似尤其钟情于“旧爱重逢”这一戏码,眼下纵是无人出声应答,他一人也能在旁唱得不亦乐乎。
谢恒颜懒得与他纠缠不休,加之七夕夜的街头又是一阵喧闹不堪,没走两步见那容不羁仍在身后死死跟着,演得倒像是一脸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现在可算知道了,天下男人多是同样一副德性,平日里心潮浪荡,不甘寂寞,便专爱挑那种性子突出的猎物慢慢下口。
可小倌毕竟不是牲畜,再说这青楼出身的名头……也不是谢恒颜主动求人冠上的。这会儿容不羁在旁一口一个狗蛋,一口又一个接客,最终谢恒颜忍无可忍,陡然回头与他喝道:“你烦不烦?别喊了!”
容不羁却反手将折扇一挥,皮笑肉不笑道:“呵,有个性,我喜欢。”
谢恒颜说:“我不喜欢,你滚行不行?”
容不羁眼睛一眯,总算有些正色道:“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是小倌,名字也不叫狗蛋。”谢恒颜尤其不耐道,“我不接客,更没兴趣陪你乱逛……这七夕节,你还是找别人一起过吧。”
容不羁嗤笑一声,问:“你不吃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