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搞什么?!”
他一把拍掉满头的彩纸,抬手用袖子重重一抹眼睛,光看这汹汹的架势还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谁想嗓音还带着哽咽沙哑,被袖子抹过的灰紫色眼睛没水渍了,却比之前还红得厉害,一下气势全无。
关于这个问题,先到的伴郎们答得干脆:“给你的惊喜啊。哦对,千穆策划的。”
降谷零用他盗版的红眼睛瞪向红发男人,喉咙哽塞一时说不出话,但他摆明了必须要个解释——这个故意不提前给他透底的家伙已经背过身尽情大笑了!
“对,我给你策划的惊喜。”千穆转身,在笨蛋九分感动再有一分指控的激动目光中神色温雅,仿佛上一秒笑得停不下来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反正不会是他,“就像景说的那样,你不觉得你整天熬夜,时不时通宵,想东想西强行焦虑,压力大得快升天了吗?”
降谷零无法反驳,但他非要狡辩:“工作性质是这样,我觉得还好,没你们说的那么夸——”
“用一般疗法已经救不了你了,先抑后扬效果更好,看,你哭完了是不是觉得浑身清爽?放心啦,我有盯着你的心率,要是大喜大悲有猝死征兆,第一时间就能抢救你。”
“哭什么……”降谷零反应过来了。
降谷零的黑脸骤然变红,恼怒攀升至顶点就要爆发。
“你毛病真多。来来来,我一口气跟你说完。”
千穆似乎略微严肃了一点:“班长结婚三年,嫂子现在怀孕了,人也都到齐了,再不办婚礼说不过去。降谷零,说好的要当伴郎,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没空,还要争分夺秒回去上班吧?”
“……诶?”
降谷零一怔,双眼再次睁大,恍惚又有莫大喜悦的光芒在他有些狼狈的脸上扩开,久久不散。
被意想不到的话题一打岔,他完全忘了应该揪着这群人想看他痛哭流涕的恶趣味不放,两眼直直看向最前面身着正装和婚纱的夫妇,过了半晌才如梦初醒:“……恭喜!可是,我没带礼金……”
“要什么礼金,就一个要求,人来了就行!”伊达航笑骂,“别跟我来非要给礼金这一套啊,婚礼也是千穆一手操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看到的这些家伙都没给,还不如赶紧算算欠了千穆多少债。”
降谷零心头一滞:“!”
除了听到关键词也冷不丁僵了僵的诸伏景光,另外两人欠债欠习惯了反而不慌了,各自打起哈哈:“债都记着呢记着呢,还不出也要还,大不了以后我们人都是江崎老板的……”